不完美的完美

最近和一位咖啡烘焙師閒聊，說起他所烘焙的掛耳包比起我早前買的量產掛耳包好喝，他覺得一般量產的質素也比不上人手制作的。聽到這話我感到納悶。照理，咖啡烘焙和包裝，現在全都有一些很科學的研究。用機器代工，理論上可以比人手做得更精準，而每次生產或包裝時，更不會出現誤差，豈不是更完美嗎？但相信很多有喝手沖咖啡的朋友也會認同，人手沖的是比機沖的好喝。

這只是機器質素的問題嗎？還是甚麼原因？

這時候我想起另一個人手比機器好的例子：鋼琴調音。今時今日，調音器的準確度十分高，也十分易用。但一部鋼琴如果所有的音也只是跟調音器而調，你總會覺得聲音很生硬，不太對勁。相反，調音師在人手調音時，並不會調到「絕對正確」，反而總會帶一點點「偏差」，這些「偏差」對調音師來說反而才是正確的調音，才能讓鋼琴的聲音能和諧地呈現。調音師有多掌握這個「偏差」，往往反映了他的質素。

但這樣的偏差，不是一種不完美嗎？

原來，有時絕對的完美，一切合乎科學數據，並不是我們心中追求的完美。真正的完美，是帶有「不完美的雜質」。這「雜質」，正正是我們所說的「味道」，讓那些事物並不是鐵板一塊，反是帶有個性。也許，這種不完美的完美，才是我們所追求的。

人生在世，高高低低在所難免。就讓這些不完美的雜質，潤澤我們生命，成就「完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