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漫步組曲— II. 白冠歌鴝

我的心緒躲藏在湖面下

劇烈攪和；帶動的泊船碰撞聲

像是腸病的鳴響。忽然有什麼迴應了

輕輕地迴了一支歌。第一小節

好像是爬上滑梯頂又滑下兩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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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一些幻象讓人軀體日漸虛弱，

而於正被病痛煎熬著的你，幻象是什麼？”

聲音的源頭從頭頂樹冠俯衝下來，

要我用我殘存的謙卑回答她的雙眼。*（1）

她有藍色和黃色的羽毛，名字與舊友相仿

一度讓我以為生活仍是過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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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舊友也問過我這個問題，她提示

“何人何時如何對何物做何事，你可以像

兒童學習如何敘事一般去描述它。”

可我不敢出聲，驚惶奪走了實感與理智——

那個景象我記憶猶新，那個主角

名字如此響亮，幾乎要粉碎我的靈魂

她很喜歡在我的熱情燃燒的時候

和我搶奪我懷裏點燃我的薪柴。

何人，是何人？我的腦海裏閃現出

她名字在不同語言裏的拼寫，

可我只能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

“啊，啊，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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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地，稀碎的我又燒了起來

火苗消食著我，路人要我為此而蒙羞。*（3）

（直至天色逐漸暗下，一個女人用陌生的語言

朝身旁對我好奇的那個小孩大喊——

“Robin! Vobini tard oszæt, tardosa!”）

一天裏最後一束光，我借來看她的雙眼，

她的迷惑的神情與舊友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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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主角又一次回歸讓我絕望地燃燒

於是我問這個新相識的舊友，人因

懷有什麼樣的信仰而不安、虛弱又痛苦

是一種惡讓人追逐祂的本源，還是

一種善尝试解救人於孤寂失向中，

还是考驗信徒忠誠與否設下一路苦井？

又或者祂是缺席，是在場的虛空？

聽罷她吃驚地飛起，好久後她才迴應

輕輕地迴了一支歌。最後一小節

好像是爬上滑梯頂，又滑下兩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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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如果那時有人問起為何我能有這樣的胸懷，我的回答只能是一個詞：愛情；回答時臉上帶著謙卑的神情。”——Vita Nuova

（2）羅曼語裏的“愛”：Amore, Amor, Amour, etc.

（3）Psalms 69:8-9 "I am become a stranger unto my brethren, and an alien unto my mother's children. For the zeal of thine house hath eaten me up..." 組曲中上一首也有引用這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