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數字信號宇宙裡的兩條信息

消失的是兩條看上去無關緊要的消息。在WhatsApp上，一條是當晚n回覆我訊問他發來的照片中，山洞是做什麼用的；另一條是第二天早上他發來的morning greeting。

這兩條信息，相隔差不多10個鐘頭，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在信息洪流中被莫名力量擄去，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忙完一早手頭上的事，已經是午飯時間，發過去消息詢問，心裡忍不住要開始上演小劇場，不會是昨晚在山上失足跌落，才失去聯繫吧，但又想一定是昨晚回去太晚，他一覺睡到中午也不奇怪。況且香港的行山事故總是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媒體新聞中，目前為止也沒有看到什麼引發懷疑的報導。過了10分鐘沒有收到回覆，我打過去電話。他接起。是正常的聲音，周圍有嘈雜的人聲。我放下心來，然後問他為什麼沒有回信息。他說是我沒有回他呀。之後發了各自的信息紀錄截圖，才發現他那邊deliverd的信息完全沒有出現在我這邊。

放下電話，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從沒想過即時訊息平台會“吃掉”信息，隨機的。就像是寄信的年代，總會有一些信在路途之中陰差陽錯地未被送達到對的收件人那裡。而寄件人卻永遠不會知道，以為自己要說的話已經說出，也已經被聽到。於是，兩個懷著錯位的期待的人之間的故事可能發生或好或壞的轉折。

事情過後的一天之內，我總是懷疑沒有收到回覆的時候，是不是又出現了某種故障。我對n說我已經喪失了對WhatsApp的信任。他似乎有些不以為然，至少這件事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困擾。我也不好再繼續講下去，顯得我好像有些過度反應。

我們總是自然而然的認為，所有說出去的話，都會被deliver。通過任何媒介。包括空氣。講話的人和聆聽的人，可能就坐在彼此對面。而聲音或文字發出的那一刻，就開始不可避免的產生損耗。所有一切都可以成為阻礙信息被聽到，被看到（更不用提接受和理解）的壁壘。我唯有告訴自己，這本身就是交流與溝通的常態，信息的遺失是這常態中的一部分而已。以為對方可以接收到你所有說出去的話，或者你可以收到對方所有想說的話，都是一種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