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Day3:溺一下記得清醒
「孝順」「就是乖乖誒」好像從有記憶以來,家人親戚對我的評語都是這句,久而久之不自覺得就會去滿足這樣的設定,我就是要是乖乖的,傻傻地念書,大人講話不會插嘴,很聽話的小孩。
還記得叛逆期吵著想去看演唱會的那次,我想去小巨蛋,蛋頂的位置,但對於身在一個偏遠的小鎮的父母來說,台北太遠了,演唱會是電視上的東西,太危險了。只記得我提出演唱會,還把各種可能會被打槍的事情都想過一遍,也找了同學一起去,結果只換來家人的大聲斥訓,還把收集的CD從書櫃上拿起來摔,摔的人不是我。看著地上碎掉的CD,我覺得我很不孝,非常不孝,但我不確定原因是什麼。
「我是為你好。」「你要很知足了。」這段話到現在還是會聽到,或許在父母眼中我們永遠長不大,永遠是捧在手掌心,永遠都是寶貝,為你安排好的路,就乖乖地走,不要搞怪。直到很後來,出了社會開始尋找自己,我才理解到,這份愛,太沉重,一不小心很可能溺斃。就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慢慢的,開始學著讓彼此更能理解的角度去分享生活,他們才懂為什麼當初我選擇了不同於他們安排好的路,不是叛逆,不是不愛,不是不孝順。直到今年母親節,鼓起了勇氣,詢問演唱會,而這次是長大的我帶著他們,去看了演唱會,那是家人第一次走進演唱會會場,第一次感受現場。卻用了十幾年的時間,那個碎了滿地CD的畫面終於得到了安慰,至少在我心裡。
生命是用來體驗的,不是考了好學校找份穩定的好工作,找個好男人,然後活著而已。我在尋找一種極度舒服的生活方式,現在依舊在尋找,或許沒有正確的解答,但這是這份來自「家」的愛中學到的最深刻的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