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是沒辦法寫出來的及其他

si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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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些書和文字,讀完了,是沒辦法寫出來的。

作者并非有意作文,只是寫自己想寫的內容,而這一些內容也只是記憶的另一載體,不必求之于理想的讀者,于是也就很難概括。古人說:蓋棺定論,這當然是不得已的一種做法,但也恰恰可以看出,人之復雜多變,如史書列傳,似乎一個人始末變化,都有一條主線。如李廣命奇,李斯兩次嘆息,包括劉邦之樣樣之大風,而哀哀之奈何,都讓人覺得原來一個人便是如此。可一個人又怎會就是如此?我們所見到的,無非是他人眼中的一個人罷了。就像今日讀史,似乎便只記得一些大事,仿佛歷史只有年表,

(2)

遇到好書,我不會一次讀完,甚至有時候我會刻意停下來,并且對自己說,剩下的留下來,留下可以讓那些黯淡的日子,多一些光和火。

我是悲觀的未來主義者,這不是說我看什么都是黑色的,而是說自己很像一只要度冬的小家伙兒,在秋天拼了命地干,可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存下多少,才算夠用;事實上,就像過冬的松鼠那樣,埋下去的,也有不少會變成森林里新發芽的樹苗。我不喜歡勞作,愿意偷懶,但人生有時候也需要一些付出,讓人精疲力盡地付出,然后才能安心。

這些書,就像是最后的儲備,讓我能在一些悲哀的日子,得到安慰。這種安慰無需儲蓄,也不用說出開門密碼,只要我在那個時候還能記住自己曾經放下過什么。也許我會像松鼠一樣,忘記這些「留下來」的東西,但這個世界多了一些新的綠色的希望,應該也不會單單遺漏我一個的吧。

(3)

一個作家曾經這樣說:「如果說這就是我的故鄉,那只是因為我會說這個地方的語言。然而,正因為我會他們的語言,我們之間永遠沒有共同語言。在最短的一句話里,我們要說的內容已經大相徑庭。」

所以,很多作家并不一定會留在家鄉,甚至要流浪在不同的國度,直到他累了,而不是他最終選擇了。

故鄉,不該是我們生長在這里的地方,而應該是在記憶中,時時回應我們呼喚的名字。我們的回憶和我們的心,一起構建了這一個地方,于是我們流浪的是肉體,而停留的是靈魂。讓我們快樂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故鄉,否則我們不過是一位熟客。因為有多少錢,或是因為不得不如此居住,才留下來的地方,永遠都只是一塊地方而已。今天叫這個名字,明天叫那個名字,但我們說的話,從來都不會在此停留。

有的人待的時間長了,就覺得自己愛上了什么地方,但若是忽然因為什么原因搬家,你也會發現自己也許只是討厭漂流,而非因為愛才停留。

(4)

不用說,當肚子餓了,什么都可以讓我們生出渴望。

我們會打開各種網站,選擇各種渠道,最后又加滿了購物車,然后——

我們吃飽了,于是一切購物車里那些曾經讓我們無法自拔的零食,都成了垃圾。

垃圾和珍寶,往往并沒有什么截然的差別,你能分辨它們,有時候靠自己的大腦,有時候則要聽命自己的肚腸。

腸子是第二大腦。

如果我們不那么饑餓,也許世界會變得更好一點。

將這句話留下,讓那些統治下一時代的智慧生命,看看。

(5)

寫給越多人的,越需要樂觀。

不是這個世界有更多幸福,而是在人群中平均的時候,幸福就是所有人能接受的最大公約數。

寫給自己的才會釋放更多黑暗,就像罪犯要放在夜晚的舞臺上,才顯得比較正常;你無法想象,最可怕的恐懼,來自于陽光下的日常。

所以偉大的作品會讓人痛苦,會讓人發笑,但絕對不會讓你覺得樂觀。

因為真實就是這樣,你可以積極向上,獲得一切想要的;但再狂妄的人,也不會認為所有人都喜歡自己;那些宣傳自己得到所有人喜愛的,事實上,只是會在內心悄悄地想,也許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喜歡我呢?

這就是雞湯為什么總讓人吃出一股化學味道的原因,人工的,才能完美;自然之中,總是讓所有的不完美,恰巧適合。


CC BY-NC-ND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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