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23年回顧
總覺得2023年看到特別多年度回顧,可能因為大部分人類活動都已經恢復正常。
這年感覺和以往相當不同。除了終於出版個人單著,我還以推理作家或評論人的身份跟很多人交流。從讀書會、講座、對談、訪問、授課、電台錄音、Podcast、組織聚會到YouTube影片,甚至私下約見的飯局也是歷來最多,幾乎每個周末都要出門,密度前所未見,還因此認識了很多人,反映這身份在生活中佔的比重已越來越大。
好,接下來是工作回顧,先是創作相關:
1. 十七萬字的個人單著《千禧黑夜》終於出版,感謝所有買書和讀過的朋友。從八月出版至今我仍不時收到讀者的後感,就連昨晚倒數過後都收到剛讀完書的朋友發來的電郵,十分感激。而為了宣傳這本書,我九月的時候冒著黑雨到台灣參加各種活動,見到了許多過去幾年因為疫情而未能見到的人。我沒有期望第一部著作的大紅大紫,拙作獲得的反響已遠超最初預想。
2. 去年完成的六萬字奇幻小說《無盡攻殿》正式在七月書展出版。感謝原作者PureHay的信任和對小說成品表示滿意,未來也多多指教。
3. 回歸參與《偵探冰室.食》,寫了借用譚劍《人形軟件》的來記麵家設定的短篇〈雲呑麵有料到〉,特此鳴謝譚劍的授權。我亦自願為《偵探冰室.食》寫了一篇序,講講這本書以及整個「偵探冰室系列」的一些看法。
4. 在夕拾x閒社辦了一場《香江神探福邇,字摩斯》讀書會,特別感謝大久保先生的介紹和感謝作者莫理斯本人出席。
5. 和記者關震海在獵人書店對談「拆解《童話》,「解剖」子謙」。
6. 在《方圓》第十六期和李嘉儀及勞緯洛對談「「RE:」的當代意義」,因為三人的閱讀和創作經歷都有很大分別,這場對談非常有趣。
7. 接受歪腦訪問討論華文推理,內容收錄在〈華文推理小説:在日本掀起熱潮後,又再回到華文讀者的視野裏〉,歪腦也同時訪問了陳浩基和陸秋槎。
8. 接受Readmoo讀墨的犁客訪問「「虛構必然與現實有關,否則身處現實的讀者便無法代入」──專訪《千禧黑夜》作者冒業」。
9. 接受《明報》訪問「星期日文學.《千禧黑夜》:推理.政治.社會」。
10. 接受《字花》訪問「推理小說的生成法則」,挑戰由《Sample樣本》前總編葉梓誦拋出的極難問題,雖然時間不長,但這是我目前最滿意的訪問。
11. 再一次參與了由文藝復興基金會舉辦的「開故」,但今次不是談創作,而是分享出版市場、流程、合約等等細節的「華文類型創作現況」。
至於訪問他人的稿這年只有一份,就是由奇幻基地邀請的陳浩基《魔蟲人間1-2》新書筆訪。
以下是評審部分:
1. 再次擔任第二十一屆台灣推理作家協會徵文獎初選評審,今次稿件比上次少,相對沒花上太多時間。
2. 再次擔任由電子書平台Readmoo與台灣推理作家協會聯合舉辦的排行榜【2023這本超好推!】翻譯組的專業讀者,因為前一年已經知道會再來一次,很早就開始讀相關的翻譯小說,於是今次沒那麼辛苦。
3. 開始幫出版社挑選一些日本的推理小說進行審書,目前已審了四本。
最後是評論部分:
最早的兩篇「特殊設定推理」文章似乎仍是最多人關注,不過和獨步文化合作的推理專欄【今天獨步獨什麼】其實一直都在連載,這一年特別寫了關於推理小說史和技巧的文章:
2. 〈後期昆恩問題迴避攻略大全〉
3. 〈你所不知道的「X之論爭」〉
4. 〈如何閱讀後設推理?〉
5. 〈新本格推理面面觀〉
7. 〈日本推理文學史觀的當代反思(中):真實感的典範轉移〉
8. 〈日本推理文學史觀的當代反思(下):傳話鏈與被發明的傳統〉
專欄以外,也很榮幸獲獨步邀請寫了瀟湘神長篇鉅作的書評〈擴增現實年代的異能群鬥劇──解讀瀟湘神《廢線彼端的人造神明》〉。
書末解說文亦有兩篇:
10. 為日本新銳作家梨(Nothing)的首部出版著作《真可憐(笑)》寫了解說文〈一旦懂了,你從此就無法回頭〉。
11. 替台灣推理作家林斯諺的全新著作《笛卡兒的惡魔》寫了解說文〈邏輯的盡頭,遇見惡魔的後遺症〉。
另外是這一年最意想不到的事件:
12. 今年三月我替專門刊登日本文化文章的媒體「日本見聞iroha」寫了一篇〈村上春樹的「高牆與雞蛋」並不是支持弱者論〉,此文章在十月正式刊登時獲得超乎想像的爆炸性關注,甚至引來一些媒體的電話訪問。
2024年也應該會延續往年的企劃,同時希望開始下一本小說。這幾年可謂香港推理小說數量大爆發,對推理小說創作產生興趣的作者也越來越多,風格亦越來越多元。因為已不再是新人,我也開始想像過去幫助過我的前輩一樣,為這群後進出一分力。除了邀請出來交流聊天,也盡可能抽時間幫忙看稿和提供參考書目。希望未來可以形成一個堅實的業界,大家互相扶持。
以上就是「創作和評論者」的我。
接下來一年,我還有一個目標:更繁頻寫信給牆內的朋友。自2022年起我有整整一年無法提筆,直至隔年終於寫了第一封。希望今年可以勤力一些。
說來有趣,過去好幾年有不少朋友誤以為我已經不在香港,但其實我一直都在。
還記得在一次吃飯聊天時,有人不經意問:
「你那麼熟悉日本,為什麼還不去那裡生活?」
我回答:「因為我想留在香港。」
「想留下」本身就是原因,非常單純。並非因為香港這裡很美那裡很好之類,具備喜歡的特質才決定留下。
可是我很清楚人不可能永遠堅強,說不定未來真的發生我不得不離開的狀況。因此這不是承諾,是祈願。
但願接下來的日子,我仍能像那次回答一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