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26 出海

20201226.冬季高雄段

才一下船，便開始懷念的海上。

告別夏天在花蓮與海有關的日子，都快以為自己真的住離海邊很遠了。沒想到十二月底的現在，還有機會回到海上。

清晨六點，冬季的天還未亮，在冷風中先把器材一一上船，船長說要等日頭出來、風不會那麼大時再出發，便邀請我們進到船艙一樓喝咖啡。船艙像極了老日式小咖啡店，木製吧台，兩側木櫃擺滿不知年代的老舊唱片。船長很講究的用虹吸壺煮熱咖啡給我們喝，說提提神，也暖暖身體。想不到船上還有咖啡可以喝。

在海上，很多時刻都像魔幻，又像寫實。

船出港，咖啡還溫熱著。

以前在陸地上看海，如今在海上看山。像極了繞到海岸線的背面，偷偷拍拍它的肩，「嘿，終於找到你了。」

20201227.冬季安平段

出港就像另一個世界，兩天各約九小時、一百公里左右的航程，漫漫航程，想聊個幾句就聊個幾句，想睡就睡，想一個人看看海就一個人走到後甲板上吹風聽海浪曬太陽。

九個小時，彷彿時間永遠不會被花完，不用像在陸地上急切地問候他人、努力地與人閒聊，話會像自己長腳，自己說出來，沒話時就聽，聽船長說以前「搶烏」(搶烏魚漁獲)的趣事，聽浪拍打的聲音，聽manta網敲著一旁鐵竿的聲音。

時間沒有了刻度，閉上眼睛用身體丈量浪的高度、船的速度，差點錯以為一生一世住在海上。

2021.1.14

宜蘭段

暑假時自己跑了趟宜蘭大大小小的漁港們，沒想到這次就是在梗枋出海。船長也一如這質樸的小漁港，木訥寡言。

他說最近幾乎都捕「紅甘」，但是晚上太冷了，所以都是白天出。(跟生魚片不是很熟的我好奇它好吃嗎…> <)

在蘭陽溪口的測點看到壯圍一帶的海邊有些東西，顏色七彩，本來以為又是某種裝置藝術，沒想到是捕鰻人家的漁寮！不同於花蓮溪的多是男性一個人出來，宜蘭的會是夫妻一起住在魚寮，丈夫去捕鰻苗時，妻子就在魚寮裡幫忙煮飯。甚至比起花蓮溪口的，這裡的魚寮規模較大，佈置的有車位也有客廳，一個個用塑膠布搭起，遠看才會像七彩的。下定決心，下次冬日再找一天晚上來宜蘭看捕鰻人家。

2021.1.15

基隆段

從八斗子漁港出港，是以前就一直覺得很生猛有力的一個漁港。從海的這一面看著以前騎車很喜歡跑的濱海公路。

船長很激動地說哪裡還有偷偷放流刺網，還有東北海域魚群越來越少等等。我們問他前一晚在潮境公園看到的漁船燈火是在捕什麼，原來是白帶魚。從潮境綿延至基隆嶼，燈火通明的海上，是我們陸地人的暗時，卻是他們討海人的白天(聽說有些船員們甚至還要戴上太陽眼鏡，那畫面可愛到可以來寫個奇幻故事)。

--

也遇到很多就一個漁夫，一根釣竿，一艘小船的，飄呀飄，等呀等，那畫面總讓我想到少年Pi。

--

往南一些的漁港，一艘小船經過，正要出港，兩船船長大聲聊著天，說「我們只有在海上才遇得到啦」，隔壁漁村的人們，直直一條的濱海公路不一定會相遇，反倒在海上更常遇見彼此。海，才是他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