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之中,你是我的最佳歌手
小学的时候,周杰伦的歌风靡大街小巷。在网购并不发达甚至我都没听说过的阶段,同学们也会争相购买他的专辑,以此作为一种炫耀。
作为小学生的我,怎么会懂爱情呢。自然,我对其他那些“非主流”歌手唱的每天情情爱爱分手复合的狗血情歌丝毫不敢兴趣,甚至还会鄙夷他们品味低俗。现在想来,这也是一种“炫耀“,想要彰显自己和同龄人品味的不同。
再之后,上初中,音乐课上,老师让同学们自由点歌。
有位女生点了《素颜》。歌还没有播放,一些同学便在旁边窃窃私语,“这种非主流情歌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啊”,“我不想听这个”,但我并不了解这首歌,也从未听说过这位歌手,于是反而带着好奇的心理,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想看看这个MV到底在讲什么。
前奏一响,我立马有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感觉。轻快,自然,好像要用简单明快的语气给我们讲述一个故事。虽然那时盗版MV都喜欢配韩剧画面,但是丝毫不影响这首歌的听感。副歌部分,全班已经逐渐开始大合唱。原来这么多同学都喜欢这首歌啊。我暗自想到,不会又是什么烂俗的歌手吧。听到Bridge(那时还完全搞不懂乐曲结构)部分,忽然我也开始感叹歌词写得如此之妙;“曾经对上的瞬间,难道是一种错觉,那些流逝的就永远不会复现。” 朦胧微妙又带着释然,青春期对爱情有所思考的种子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
回家后,我把这首歌下载到了MP3里。恍然发现原来这位歌手还写过很多中国风的歌曲。一下子就爱上了。不是因为外表,名气,或者所谓的外界对他才气的评价,而是词曲配合的生动自然,你只要戴上耳机,就会进入一个飘逸潇洒的古风世界。
初三,要中考,但我反而开始更加疯狂的听歌。多学科沉重的压力,让我时常心里堵得慌。听歌是一种发泄,可以去到另一个世界的发泄。一边听歌一边写作业,作业做完了,歌词也记得十之八九。《千百度》里的“鹧鸪清怨,听得见,飞不回堂前“,《清明雨上》里的“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断桥残雪》里的“江南烟雨的小桥屋檐,读不懂塞北的荒野”,《如果当时》里的“红雨漂泊泛起了回忆怎么潜,你美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半城烟沙》里的“有些情入苦难回绵窗间月夕夕成玦”,《宿敌》里的“”三月春花渐次醒,迢迢年华谁老去”,这些词句,几乎对后来的我产生了巨大影响。以至于每及阳春三月,花林绵延,在我的脑中都开始自动播放《天龙八部之宿敌》这首歌。
一首歌要能成为我的心头好,要求很高。需要有打动人心但也逻辑通畅的词,需要有直入心弦并流畅的曲调。许嵩的歌曲,做到了。
但我却并没有自称他的粉丝。粉丝在我看来,有疯狂的意味。你会疯狂的追踪他,想要了解甚至进入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作为一个初中生,我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这个闲心。即便中考结束了,也只是更仔细地把他过去这些年的专辑反反复复听。
上高中后,默默关注他的微博。许嵩不怎么营业,发动态要么是有新歌,要么就是外出游玩时简单拍的风景照。但只要有新歌动态,就会下载来听。当时最喜欢《不如吃茶去》这张专辑。“柳下闻瑶琴,起舞合一曲,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歌词的惊艳程度,仿佛直接置身于古诗之中,你和好友相伴,“林中抚琴曲委婉,群山听懂我悲欢。” 泪如雨落才知过往剪不断。
有位同班同学的女生也很喜欢许嵩,我们时常会一起讨论。下载到MP4里,逐句看歌词,探究背后的深意。我和她说,我最喜欢《弹指一挥间》的间奏,悠扬大气。她说,我喜欢那句“飞鸿踏雪泥“。
如今已是2024。时过境迁,当时点素颜的那位女生已经有了稳定的恋爱,读了名牌大学的研究生,那位和我探讨许嵩的女生也已经换了两份工作。这十三四年里,当时听歌的我,也在完成学业和工作的路上,并没有渐渐淡下这份听许嵩的热情。青年晚报,寻宝游戏,呼吸之野,每张专辑我都仔细听过。但最爱的可能还是那些老歌吧。
因为爱的不只是曲子,爱的是那些年里在耳机里广播里陪我度过青春的人们。爱的是半城烟沙在初中学校广播台响起时的黄昏,爱的是一边唱一边听有何不可的畅快开车,爱的是听小烦恼没什么大不了时在操场上鼓励自己再难的事情都会过去,不要焦虑。爱的是翻奏宿敌时的平和心境。
你的演唱会要开了,我已经想好用《最佳歌手》里的歌词作为文案:“我在台下已经开始感动,大屏幕里全是你的镜头。”谢谢许嵩,让我从初中到高中大学读研工作后的生活里,一直有雅俗共赏的音乐相伴。
不管过去多久,素颜一响,我就穿越回那个在音乐课上听歌的小女孩。那个时代多好。人性比较淳朴,没有太多小心思和勾心斗角,不会豪掷千金只为了买虚无的快乐,也不会深夜莫名其妙的流泪。腰不痛,膝盖不算,晒晒太阳,看看风景,过着自己的小确幸生活。
我怀念那个灰色头像还会跳动的年代,那个上线后还会互相问好,装扮QQ空间,偷菜的情节,一起相拥去逛小商品店铺买可爱发卡的时光,还有一根耳机线联结彼此心与心交流的时候。
也许真的如各种所说,“当时嫌他的唱法做作,现在听起来竟然很生动,可能是时光让耳朵变得宽容。”
真的好想去听一场许嵩的演唱会,盛情邀请14岁的自己参与这场音乐盛宴。想拥抱那个爱听歌的小女孩,你长大后也过的不错,虽然没有成为想象之中的职场精英,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原本的爱好。想要弥补她在青春期的遗憾,让她见到最爱的歌手。
不掺任何的表演,轰轰烈烈那几年,我怀念?别怀念,怀念也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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