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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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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散日:滋養自己的一天,讓心靈放一場假

陳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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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懶懶地躺在床上,讓意識如同一張濕透的紙張逐漸沉沒在記憶的深潭中,感受意識在觸底的時候揚起的淤泥,等待這些回憶浮現,你會知道你的文字該往哪裡走去。


我剛剛在訊息中寫上:「我先去寫東西了,時間不太夠。」

把我跟朋友間的連結瞬間斬斷,我需要自己的空間,我需要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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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起床後我開始回應昨晚被我忽略的訊息,本以為只是簡單的關心,殊不知我得花一小時以上才能脫身,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因為我對於這些好友的情感關係與責任,所以我耐著性子等待對方用文字說故事,然後誠懇地給對方建議。

我邊看訊息邊在家門口等待咖啡外送到家,心想:

「我今天還得完成這篇文章呢!我時間有限。」我開始感到不耐。


午餐後,我順勢問了另一位朋友的狀況,本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招呼,殊不知又開始進入另一個閒聊輪迴。

「你可沒時間跟人閒聊!」我的內心在吶喊。

我感覺到進度壓力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加重,而我瞟了一眼電腦螢幕右下角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

我的時間真的不夠了。


我站起來走去廁所,問自己到底今天想寫什麼,為什麼明明時間緊迫,卻一直透過閒聊轉移注意力,讓自己逃避寫作這件事情?

進度壓力、寫作計畫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已經在寫作這件事情上生根,我知曉今天不論什麼狀態下我都可以寫作;寫作是藝術與技藝的結合體,除了需要藝術性的火花外,即便在任何狀態下,寫作也是種技藝,即便沒有靈感也必須能夠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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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這邊我突然不想寫了,我想休息。

我想說的是:

這才是寫作的本質,在懶散的土壤上發芽,這就是寫作這件事情的本質。

沒錯!也許我隨時可以寫,也隨時願意寫,但最終寫作還是得透過偷懶這件事情,在生活中擷取靈感。

如同我突然幫自己的文字踩了煞車,我也想跟自己說別管這些進度、計畫,更多時候從事寫作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件喪失控制的事情,我們都在社會不期待的邊際中從事我們喜歡的事情,寫作就是這麼一回事。


也許你正在寫一段自己的故事,也許你正在腦中醞釀獨一無二、只屬於你自己的冒險,而你已經氣喘吁吁。

我這邊想建議你的只有一件事情,去休息吧!

當你懶懶地躺在床上,讓意識如同一張濕透的紙張逐漸沉沒在記憶的深潭中,感受意識在觸底的時候揚起的淤泥,等待這些回憶浮現,你會知道你的文字該往哪裡走去。

期限、進度、時間壓力,這些本身就是可笑的一件事情,也許現實就是如此,我們被孩子的接送問題、晚餐該怎麼處理的問題打擾,或是臨時被叫回公司處理緊急業務,這些都讓人惱怒,也讓人難以迴避。

但我想說的是,想要寫作你得理解,這本身就是件懶散的事。

即便在時間的夾縫中,我們都得偷空,讓自己的思緒在庶務中喘口氣,你才有機會沉澱,悠閒地在開車經過稻田旁時停車,走下來感受落日餘暉在稻浪中閃閃發亮;才有機會思考,在過去幾十年來婚姻問題是否真的是因為你的一時衝動,還是你與他之間依舊有著愛與信任。

而這些都是我們在壓力下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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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總是急於回應日常,這些東西可以緩就緩一緩,跟友人大聲地說你需要時間寫作,你需要休息。

用力地跟這些情緒索取、勞務索取說不,把時間留給自己,因為你值得,因為寫作值得,而且也必須如此。

如果今天不允許,那就明天。如果明天不允許,那就後天。

讓心靈放一場假,讓意識從時間壓力中放一場假。


《練習》

安排一天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

這就是練習。

找一天放下所有壓力,把孩子交給親友帶、把伴侶弄出家裡,不去思考還有多少東西沒做,也別去煮飯、洗碗,在現代社會中你有很多方法逃避這些庶務,就讓其他服務代勞吧!

別起身閱讀、寫作、看電視跟看社群網站,也別去參加瑜珈課或到山裡慢跑,你要做的就只是躺著,讓意識跟自己獨處,讓自己毫無壓力地去休息,奢侈地感受時光在推移。

體驗懶散帶給自己的力量,讓懶散跟自己共處。別管其他人會說些什麼,那些都是他們的事情,與你無關。

此刻你只需要想自己就可以了,你最重要。


你一定可以做到。

就安排一天,這天就只管吃、喝、躺、發懶,剩餘什麼都不做。

如果一個月安排一天對你來說太困難,那麼就跟自己說:

「這是一輩子中的一天。」

你值得讓自己休息、發懶,讓懶散帶給自己力量,把時間拋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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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窗戶的光影在時間的推移下移動,感受電視的聲音穿過空氣來到你身邊,感受蟄伏在牆角的壁虎正在發出的嘎嘎叫聲,感受生活的細節。

在這天結束後,如果你有感覺,就拿起筆記本或你習慣的寫作工具,稍微寫點你的感受,如果沒有也無妨。

這就是懶散日的真諦:隨心所欲。

懶散會帶給你長久的好處,它會滋養你好一段時間,別急著開始。


我不打算再多說些什麼建議。

祝你懶散愉快。


文末,我想特別感謝 @黃皮膚的吉普賽人露思 ,謝謝他寫了篇《社畜的一天 | 你以為自由工作就不社畜了嗎?》,閱讀這篇文章的時候,讓我想起我也曾經有類似的時刻,我也才想起自己的筆記本裡有篇描述「懶散日」的文章。

最近也被生活、工作追著跑,甚至連好好坐在桌前思考、閱讀的時間都沒了,也因此我想特別感謝你,謝謝你的文字讓我想起自己也曾經這麼地灑脫,曾經寫過這麼美的一段文字,希望我們都可以繼續在忙碌的日常中好好愛自己、好好休息,好好發揮懶散的真諦。

也祝你懶散愉快。

要好好愛自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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