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輕輕(六)入戲(上)
輕輕簡介
有的人為了感情要死要活,但偏偏有的人喜歡輕輕帶過。然而,輕輕帶過也許只是不想看見自己與他人的狼狽與執著。
輕輕(一)無巧不成書
輕輕(二)有一就有二
輕輕(三)演員的起點
輕輕(四)要不起
輕輕(五)老子/老娘討厭你
(六)正文開始
MV在網路平台播放,加上也開始對戲,孟杰和徐慶知進入了忙碌,而孟曉晴感受到自己有很多內在衝突與煩躁。
于凱的節目開始了,當孟曉晴看到訪談名單時,她內心有著無奈和憤怒,心中不禁想著到底什麼時才能徹底擺脫藍亦這個人,儘管同場的人還有徐慶知和孟杰,還有其他演員,但她仍是生氣,然而她明白這樣的憤怒是說不出口的。
孟曉晴一早去了江立坤家,師母唐淑美泡茶招待她,兩人小聊了一會後,江立坤才從書房出來,一見到孟曉晴他便提起MV的事。
「MV的故事結構鬆散,人物特性有時候不明確,妳掌握得不錯,對演戲有興趣嗎?」江立坤看見好苗子,想收起來當學生。
對此,孟曉晴失笑,「如果我這年紀還行,加上補習班確定沒辦法繼續的話,那只好靠江老師訓練吃飯了。」
江立坤順水推舟地問著:「預產期什麼時候?」
「現在五個多月,大概十一月中生,還有一段時間。」孟曉晴說著。
「我等下把課堂時間表給妳,有空就先來,最近徐慶知會來上課,妳倒是可以跟他一起。」江立坤提起,看到她神色不好,使了個眼色給自己老婆,讓她多跟她聊聊。
江立坤順道邀請她一起吃午餐,吃完飯後,江立坤自己去了表演室看影片邊練著,唐淑美跟孟曉晴說:「他這一輩子就愛演戲,不怕戲越來越少,自己也能樂著玩。」
孟曉晴看著這樣的場景,開始想起自己曾經的樣子,迷惘的感覺越來越深重,她脫離了父母跟別人眼裡的道路,但現在的她卻因為自己選的道路被擺上路障而困惑著,曾是個老師,不喜歡學校的規矩,自己開了補習班,正巧是在國內爆發特殊的呼吸道疾病後,她的線上教學成了特色,與許多個體老師合作,後來也因為這些合作分崩離析。
遇見于凱時是這些合作關係的終止開端,她與于凱結婚的時候剛好終止了這一切,只剩下自己部份的線上課程仍在販售。
兩年了,開了民宿跟當地學校合作,孩子也懷了,但孟曉晴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自由的代價也許伴隨著自己難以釐清的迷茫。
唐淑美帶著孟曉晴去自己的房間,一間屬於她自己的房間,她有一把吉他,平日她喜歡做押花,和一些手工藝。
「我跟阿坤結婚蠻多年了,我們那時候的演員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好賺,但也是不錯,跟別人家不一樣,我們沒有小孩,他進片場可以很久,有時候一個月沒見到面也是正常,結果反倒是我憂鬱症,覺得自己沒用,一輩子沒怎麼工作過,也懷不上小孩,煮了飯也是自己吃而已。
以前人很怕看醫生,阿坤陪著我去看,他沒管過別人說什麼,我去看醫生時他就在外面等我,一開始我不知道怎麼跟醫生說,有一天阿坤送我過去後,趕去片場,我跟醫生說我討厭自己,討厭自己,討厭自己,然後就哭了。
妳要是有什麼想說的、不敢說的,都可以跟師母說,別擔心。」唐淑美溫柔地說著。
孟曉晴先是問了能不能用吉他,得到唐淑美的肯定後,她彈了一小段,手指有點不流暢,但看的出來有些底子。
「彈得不錯。」唐淑美訝異也驚豔孟曉晴的音樂才藝。
「小時候很喜歡唱歌跟音樂,後來念書了,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只知道念書,社團活動也就這麼一個,一窩蜂地爭考試爭位置,我爭到了,但我討厭那個地方、非常討厭,也討厭我的父母,所以我走了。」孟曉晴說到這裡時,停頓了許久。
「到現在,我還是會覺得演一個好女兒、好妻子很困難,背離了父母的期待,然後以為自己至少還有愛情,但我對他的愛現在卻變成忍耐著他的過去。」孟曉晴又說著,當說出口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內心鬆了口氣。
唐淑美傾聽,伴隨著偶爾點頭,她感嘆地說著:「都說人生如戲,但每個人不都是入戲極深,既然都是戲,就演妳想演的戲,會擔心就過去,跟在他身邊,反正妳現在也沒什麼事。別看江老師那樣,年輕時也算長得中規中矩,放現在演藝圈也是不錯的,我跟醫生哭完後,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頭,就當他的助理,喝茶倒水、按摩放鬆、對戲練詞都做了,還是有些不長眼的硬要靠過來,一方面是我也兇,另一方面是妳江老師特別有潔身自好的自覺。」
孟曉晴聽到笑了:「也行。」
她拿著吉他輕輕彈奏,唐淑美離開去給她泡點花茶,這獨處的時間讓她重新跟自己相處。
『妳知道嗎?我第一眼見到妳時覺得妳有一種很自由的樣子。』于凱曾說過的話突然浮現在腦海中。
「自由呀......」孟曉晴手中節奏持續著。
*
一群演員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各自到對戲的組別去,剛好工作人員先排了孟杰和徐慶知的組,兩人面面相覷。
但是孟杰順了一下兩人手上的本後,提到:「這大概有一些淺的感情戲。助理曹均安早就發現兇手是劉雁文,但是沒有跟警方提起,還故意跟警方說些引他們錯誤偵辦的線索......」
「劉彥文是曹均安課堂上的學生,兩人稍微有點認識,主要場景在課堂、研究室、實驗室......」
孟杰拉了椅子過來,因為身高差的關係,先讓徐慶知坐下,接著他拿著劇本註記了「文坐下」,看著劇本唸著台詞:「你知道兇手是誰?」
徐慶知心領神會,也拿著筆註記著,試著以劉雁文的角度開始這場戲,推了推臉上不存在的眼鏡,微笑說著:「助教怎麼會這麼認為?」
孟杰微微一笑,表情轉換,似乎進入了曹均安的角色,離劉雁文十分近地說著:「儘管你掩飾得很好,但你身上有危險的氣息。」語氣壓得低低的。
劉雁文不自然地笑了下,故作從容地說著:「助教怎麼會這麼說?既然已經拿到同學的報告,我先回去了。」才剛起身,曹均安輕輕推了他一下,他重心不穩地又坐了回去。
「你說謊時瞳孔放大,眼波一震一震的,回去多練習。」曹均安說完把桌上的學生報告交給他,「走吧!」
劉雁文抱著一堆報告起身,臨走時回頭問了句:「你為什麼看得到?」
「......也許是學生物的。」曹均安淡淡地說著。
劉雁文微微笑著:「謝謝助教。」
一旁的工作人員還蠻喜歡這場戲的,手杵著臉在旁邊看著,見他們停下,跟他們說有杯水在旁邊。
徐慶知問工作人員對剛才一段的看法:「覺得怎樣?」
工作人員傻笑:「不錯!」但隨後思考了一下,「我去拿道具過來,你們可以更有臨場感,而且大概半小時後會有專門的老師過來教,等老師過來後我會開教室給大家。」
等工作人員走後,孟杰思索了一下,說著:「等會換個方式再來一次!」
當一些小道具,包含實驗衣、眼鏡、文件、課本過來後,徐慶知與孟杰又再試一次。這回孟杰調整了表情,帶著幾分痞氣後,跟之前試戲時的感覺便連在一起。
一樣的話:「儘管你掩飾得很好,但你身上有危險的氣息。」語氣壓得低低但又拖延了說話的速度。
劉雁文下意識地想往後,但被椅子支撐著,語氣故作從容地說著:「......助教怎麼會這麼說?既然已經拿到同學的報告,我先回去了。」說不上話的停頓,使得徐慶知的劉雁文多了被看穿的狼狽與閃躲,想起身但還沒起身時,曹均安雙手壓在他的手上,使他無法動彈。
「你說謊時瞳孔放大,眼波一震一震的,回去多練習。」曹均安說完用食指輕碰了劉雁文的眼鏡,把桌上的學生報告交給他,語氣帶笑地說著:「走吧!」
劉雁文抱著一堆報告起身,臨走時回過頭,問了句:「你為什麼看得到?」
「......也許是學生物的。」曹均安微笑地說著。
劉雁文微微笑著:「謝謝助教。」
工作人員小聲地拍了拍手,說著:「我喜歡這個版本,對峙的張力有出來!而且我們編劇說他們兩個就是要有點說不清到不明的曖昧感。」
「本來孟杰會因為身高有氣勢上的阻礙,但改成坐下後,雙方的互動流暢很多,曹均安性格上的特點,像是善於觀察用碰了碰眼鏡代表看到劉雁文的真實反應,超厲害的!」工作人員繼續說著。
徐慶知停下後鬆了口氣,他剛才真有一股被人看透的慌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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