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观察记|这里有流浪的人,也有嗑药的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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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我打了个哈欠,拎着公司的公告牌朝候车室走去。远远地看见一个女性睡在地上,候车室的暖气开得足,那是个离暖气出风口比较近的位置。我小心翼翼地把牌子放在旁边,生怕惊扰了她。
我在澳洲一个小镇的火车站做志愿者,这个火车站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还保留着最初的模样,像是我们在西方老旧电影里看到的火车站那样,有高高的穹顶和老旧的机械大钟,两边的站台靠一个木制的footbridge相连,人踩上去咯吱作响,这声音把人带到十九世纪末期,冒着蒸汽的黑色火车发出刺耳的鸣笛,正徐徐地驶出站台。
火车站比较老旧,没有电梯等无障碍设施,而我的工作就是帮助老年人和残疾人更加便利地出行,比如拎行李、推轮椅。火车站人流量稀少,业务量也很少,多数情况下我绕着火车站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双眼睛像探测器一样寻找那些看起来需要帮助的人们,然后礼貌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我的帮忙。
这是件诡异的事情。不是有困难的人去寻找帮助,而是帮助主动去寻找人,即使这人看起来能安顿好自己,我也一定要再次确认一遍,因为主动找我帮忙的人实在太少了,我真的闲得无聊。
9点左右,那个女人离开了候车室,中午时分,我又看见了她,拎着一个大行李箱,四个大大小小的背包,像是把整个家都背在身上。
我上前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礼貌地拒绝了。她是个健谈的人,主动跟我聊起她自己的事情。她是个独立的人,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寻求帮助。她来自珀斯,圣诞节才会回家一次。女儿现在在墨西哥结了婚,母女俩很少联系,她非常想念自己的女儿。
她的身上散发出劣质洗发水的香味,衣服看起来又脏又旧,但身上却没有异味。她在包里搜寻良久,拿出几件换洗衣物,请求我帮忙看行李。我想她也许是个背包客,正在环澳旅行,也许只是没地方住。
等我吃完午饭回来,她已经不见了踪影,也许是已经乘车离开了。祝她旅途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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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周在这里工作两天,目前已经工作了两周,每天都能看到那个中年男子,今天我又看见了他,穿着黑色短袖T恤,留着络腮胡,身型是不健康的瘦削。
从早上七点半开始到十点钟,他大概在火车站附近转悠了二十多圈,不像是要搭乘火车的乘客,眼神和脚步有确定的方向。他脚步匆忙,目光涣散,观察式地扫过每个人的脸,像是在焦急地寻找什么人。在他转了三个小时之后,我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
没过多久,在他经过一个男人身边时,突然像得到了某种讯号一样主动跟对方打了声招呼,我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但对方竟然像是得到了某种暗号一样,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黑布包,捻出一戳烟草状的东西放到他的手心。
直觉告诉我他们正在进行一些危险的交易,我赶紧把头扭过去假装没看见。过了约莫十分钟,等到那个黑衣男子再折返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浓烈的大麻的味道,原来是个瘾君子。
下午再见到他时,他正抱着睡觉用的枕头和毯子,不知要去哪里,突然对着空荡荡的候车室大吼了几句,依旧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突然想到前天看到的新闻,火车站附近的临时性shelter最近要关闭了,这些人要寻找新的地方过夜了。
澳洲正值冬季,天阴沉沉的,马上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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