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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于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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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很喜歡樹,每次路過,都要仰頭看上一下。不能久,久則頸椎受不了。此亦伏案通病,不足提。

這些天自然不會很快就不喜歡,但也沒有非要看上一看的心思。走過去,沒有細思,但心里的喜好,問一問自己,仍然是真的。

我想,人生下來,經過幾災幾難,雖然不是唐僧,可也終究要有自己的漂流。有人終生不曾離開家鄉,但這種漂流感,仍是不免的。因為人由幼及長,其實就是一個不斷變化的過程。其中總有得與失,得到了喜悅,失去了悲傷,悲歡離合後,總是無情。無情并非沒有了感情,只是再不會有那么多執著。

就像一個人等另一個人,等了這么久,如果是因為道德約束,或是癡迷糾結,那就自己拿了刀,傷了自己。一個人等另一個人,沒有期限,無需強迫,而是一種關于自在的驗證。我是這樣的人,于是也就有了這樣的等待;等待只是因緣聚會下,我之面目。同樣的山川河谷,春天一個樣兒,冬天一個樣兒,四季雖然不停變更,我卻并不會為了春天的自己,感到自傲;也不會在冬日里,就自艾自憐,畏畏縮縮。

這大概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感嘆,但既然說了出來,也就意味著它們也是有價值的。這不是對任何人提及的,只是從我之今日出發而已。

否則,還會怎么樣?

喝一杯酒,就要吐一口血嗎?還是說,要學那傳說中的詩人,因為水中的月亮,便在夜里化為一個美麗透明的故事?人世間,總有人喜歡陰謀,卻又不敢化作貓頭鷹,無聲無息地為了自己而飛。我喜歡樹,還是因為它獨立不移的個性,也有其不會移動的堅定。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山水之間是人的性情。

如果有了自己的喜歡,便不要將這喜歡白白放掉。我們是為了自己的喜好而生活,卻不是為了生活而一次次送別喜歡。為了真正的自己,就算忍饑挨餓,歷盡千辛萬苦,不斷漂流兜轉,也是心甘情愿。

這大概就是一個人之所以活下去的理由,我也不是很懂,所以,痛苦本身就成為路的一部分。

我當然希望每個人都能有更輕松生活的理由,這不是一種妄想,可也無法實現。不過,在舊日的學說中,有人便認為,萬物都來自于一種粒子,粒子組合不同,則有了萬物的不同;如此,萬物消亡,也只是返回于本來的粒子。萬物各有不同,可回到了粒子,也就不再有任何差異。

這大概就是想象可以成為目的的實例吧。

幾乎所有不可能找到反證的想象,均是如此。誰能完全不依賴于想象而活呢?

記得某個節目是關于家庭的,節目設置的各個環節,似乎都在為了找出家庭的幸福。但在每一次節目里,我們能看到比賽,卻看不到人本身的輕松。我們能看到節目和選手共同給出的幸福,但在幸福之中,我看不見輕松。

與其尋找快樂,不如覺察寧靜;與其比賽幸福,不如安于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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