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天虫——22

引子

途径爱德华群岛附近海域的船只上有海员发现，洋面上有一层鱼鳞一样的亮片，随着洋面的起伏而动。开始并没有人在意，都以为是海洋垃圾。渐渐地，有人发现，那些亮片形成的面积太大了，可以说一望无垠。起始点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好奇的人，开船追了好久，结果发现那些亮片，像是有人指挥一样，一直向南行进。行进中还不停地变换着造型，一会儿像是一至箭，直冲向前；一会儿又成了一个网兜，方方正正地铺在水上移动；一会儿又成了一根一米多宽的柱子，长度不短拉长、拉长，持续向前……

菲尼克斯群岛附近，也有船只发现，洋面上随着海浪的翻涌，有大量在太阳光反射下，闪眼的亮片覆盖在洋面上，而且面积在持续拉大中。有人跟踪这些亮片，从空中来看，这些亮片呈南北窄，东西长的网格形状。有人打捞上来亮片，发现就是普通的纸片，形状也不是很规则。有大、有小，有方、有圆……只是从空中看，这些碎纸片之间的间距和排列，非常有规则。

……

从太平洋到大西洋，有无数的船只日夜不停地前来捕捞漂浮在洋面上的那些亮片、那些免费的纸碎片。毕竟这个时间依然需要用纸张来解决很多问题。世界各地的造纸企业，已经把收购纸张的费用，降低了九成。这依然没能降低送纸张货机的数量。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飘在海洋上的纸碎片，并没有引发海洋生物的大面积死亡。很多专家猜测，当然也只是停留在猜测层面，没有结论。

22 尼克

摔倒在地上的尼克，从没有知觉到逐渐有了意识，中间相隔了多久，自己也说不清楚。脑袋里依然是空白的。虚弱的身体，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身体需要的营养摄入，自己居然又睁开了眼睛，而且从眼前的物件来看，自己又并非在梦中，确定是在真实的世界中。这非常不可思议。只不过，除了眼球能动之外，浑身都已经僵直、麻木。甚至连张开嘴巴，都觉得费劲和困难。

尼克尝试着转动自己的脑袋、脖子，越发觉得奇怪。脑袋里的意识，似乎又串联起来。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原本自己是躺在地下、脑袋偏向一侧的。现在居然仰躺着了！尼克几乎可以用拼命来形容。他使了最大力气，脑袋朝前够，看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吊床或者是担架中，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难道是野兽保罗派人来拯救了自己？

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尼克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痛了。左臂算是废了。右手摸索着、摸索着，抓住了大腿一侧的布绳，想用力把自己拉起来。没戏。怎么可能有力气呢？！可是尼克从来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一次不行，再来一次。两次不行，再继续么。直到成功为止。

其实，这只不过是尼克自己的心理暗示罢了。虚弱的身体，没有任何能够起来的迹象。就在尼克一次次地准备拉自己起来的时候，自己的腿脚在往下降，上半身在抬高。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终，尼克直立在了地上。用力很大的力气，颤巍巍、颤巍巍地以为自己能够站立了，却发现，那个担架一直停在身后，给了自己支撑。否则，倒下来就是几秒钟的事儿。

旁人看来真是一幅很诡异的画面。在尼克自己那间兼具工作室和睡觉的房间里，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背靠着一个担架，蓬头垢面地颤巍巍地移动来、移动去。可谁又不诡异呢？

每个灵魂驻留的肉身，因为不同的机缘，走进不同情境、演绎着不同的故事，推进着不同的命运程式。在各自的人生节点上，跌跌撞撞、起起落落，也许人前风光、也许黑暗中舔舐自己的伤口，也许在各种光鲜的包裹下，掩盖着永远见不了光的勾当。这世间万象，难道就不诡异？

能够直立的尼克脑袋中更是蹦不出诡异二字。他此时需要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注满能量。工作台下那个大箱子里留存着的几瓶大剂量的生命营养液，终于派上用场了。这份准备，曾经的考量是脱离保罗的魔掌时，提供必要的生命给养，没想到提前用上了。

单手操作。钢质注射器，吸满营养液，通过静脉注入身体。继续，再继续。直到那个箱子都快空了，尼克才停下手来。现在不怕过量。自救的前提，就是让自己能够有充足的力气去完成接下来的所有任务计划。当然， 那些计划和任务，已经在自己的脑袋中成型了。眼前需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能够直立行走的尼克，转身看着身后的担架，那真是有些太简易了。白色的布条，缠在两根木棍上，一圈一圈，直到把两根木棍缠绕地基本上看不到，担架也就成型了。从眼前的情景来看，那两根木棍应该是来自自己的床架。自己能够直立了，担架还是立在那里，好像有人扶着一样。尼克抬起右手轻轻一推，担架倒了。缓缓移动着步子，尼克弯腰用手拉起担架，然后再松开手。

哐啷，担架倒了。两次之后，尼克得出结论，担架没办法自己直立。这就更加令尼克迷惑了。看看四周，没有任何人，在刚才扶着担架、让自己支撑身体站立。难道有隐形的物体，还是保罗又弄来了隐形的仿生机器人？

尼克很是迷惑，是谁做了这样的好事，救了自己？为什么不显露任何痕迹？算了，暂时顾不了那么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营养液，居然有着非常强效的作用。体力逐渐恢复，左臂的疼痛越发明显。

接下来需要做的，目标还是自己的身体。拜保罗所赐，左臂粉碎性骨折，像悬垂在身体上的一根棒子一样，随着身体的移动，不停地摇晃。虽然创面还没有坏死，但整条胳膊保留的几率微乎其微。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尼克强忍受疼痛，抓起几件衣服套在身上，准备去找保罗那个新助理，只有那儿才能找到帮主自己脱困的一切。当然，那条废了的胳膊，暂时得用绳子挂在脖子上，尼克可不想让自己跟拨浪鼓一样，任由那个废了的东西，随意拍打。

尼克的房间，在那座高塔的靠下一段。之前虽然也作为助理听命保罗一段日子，可尼克并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塔顶上去。适度与保罗保持距离，尼克心里才会踏实。尼克毕竟有一身真本事，保罗也不好强扭其就范。新来的助理，一个女孩子，估计就没有尼克这么定力了。乖乖地安顿在保罗的附近，随时随地听命。

虽然恢复了体力，但依然没有往日走路时虎虎生风状态。走路上去，等不了。尼克招呼来一个仿生机器人，驮着自己，直奔高塔楼顶。只有很少人知道，尼克的助理和那群伺候他“电疗”的女孩子住哪里。也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保罗日常召集大家开会、布置任务的那个房间，怎么进去。保罗自有一套防控措施，让进去的人，毫无所知。

算幸运的是，尼克的右臂、右手完好，他能用右手开启各种关卡和通道。路上有人看到尼克，看着他无神无彩地被仿生机器人驮着，以为又是要被保罗修理了。所以，也没有人去知会保罗。

新来的助理，房门的加密手法非常简易。尼克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就进去了。房间里昏暗地亮着一盏莹莹小灯。尼克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估计是午夜吧。因为房间里的人正在熟睡。尼克管不了那么多，尽管步子很蹒跚，也很快站在了床边。对方也很警觉，迅速翻身坐起来，没用了，尼克已经用一个巨大的注射器对准了她的颈部。

“嘘，不要声张，我是来解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