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年一辑秋
我时常想着,该在什么样的时候想你,直到那日午后,看见半黄的银杏叶随风落下去。
苏州的秋,早晚温差大,每天起床穿毛衣围厚围巾,然后下楼去拉开工作室的门帘,晨光呲啦一声照进来,脚边的千头菊每每等了一夜,只为这一刻。
柴犬二十睡在彼得潘和欣专门为它置的毛绒窝里,一开始,它是怎么也不愿意进去睡觉的。猫是偶尔才归家的,比如饿的时候,缘车库的铁网而上二楼,跳进窗户里,厉害得不行。
然后吃早餐,有时喝温柔的粥,有时咬干脆的饼,有时也就喝喝热水;再开始一天的工作。
没有拍摄的日子,我们基本一整天都在工作室。修图、做文案、与客人聊聊天。
而拍摄则外出。自从我们举全部身家搬到如今的工作室后,从前驱车十分钟便抵达的外景地,如今至少需四十分钟。然而这一点点小困难对彼得潘来说,完全不是事儿。他很快就找到了我们附近的一些不为人发现的好去处,乍看貌不惊人,但成片效果惊人。
偶尔,在夜晚十点钟独自去看一场有关爱情的电影,散场走在街上,风清月明。
做这份工作,经常会见到陌生的人,有时候也会产生不真实感,身体是在此时此地,可是记忆呢,还停留在过去,看到那些陌生的脸陌生的场景还是恍惚。从前所熟悉的人,到现在,仿佛生来就熟悉了。
也总想挑一个好的时节想你,比如当世间万物都那么美好的时候,有温柔得不像话的气候,白天麦田金黄,日头高高,夜晚有月亮在天上,温温凉凉。
现在终于明白,无所谓时节的好坏,想你时,指针怎样游摆都是有意义的。尽管,尽管你只是我漫长人生的匆匆一瞥。
这时节,风从西边吹来,你呢,你在哪条路上?
——2019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