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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英瑪褒曼作品改編 《兩夫妻》懂孤獨才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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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巨匠英瑪褒曼,對不少創作人影響甚深,著名劇場導演鄧樹榮也是其中之一。鄧樹榮將把褒曼的《兩夫妻》帶到本地舞台,邀袁富華、關寶慧演夫妻檔,整個組合、演出計畫,叫人耳目一新。
袁富華(圖左)、關寶慧(圖右)將在劇中扮演夫妻。(圖:鄧樹榮戲劇工作室)

電影巨匠英瑪褒曼(Ingmar Bergman),對不少創作人影響甚深,著名劇場導演鄧樹榮也是其中之一。「褒曼的作品,對我的藝術工作成長,起了一個很關鍵的作用,特別是台詞與影像的關係,包括特寫鏡頭的運用,對我的影響很大。」鄧樹榮將把褒曼的《兩夫妻》帶到本地舞台,邀袁富華、關寶慧演夫妻檔,整個組合、演出計畫,叫人耳目一新,成了最近疫情緩和後表演藝術界其中一個焦點。

《第七封印》

「英瑪褒曼的作品,我讀大學時看了很多,好像《第七封印》、《秋天奏鳴曲》、《假面》、《野草莓》,以至後期的《芬妮和亞歷山大》等等,都是經典。」鄧樹榮在位於葵涌的戲劇工作室,剛指導了兩位演員排練,接受訪問時,談到大師名著,如數家珍。「褒曼的作品,當時給我的印象,是有些東西不太明白,因為講及的人性實在太深。」直至1973年的《兩夫妻》,「那是非常貼地、寫實的電視劇,非常震撼。」

《兩夫妻》探討一個很普遍的社會議題 — — 婚姻,以及圍繞婚姻的哲學性思考,「這些哲學性思考,有了婚姻這個貼地的框架,變得容易被理解得多,所以《兩夫妻》初映時很哄動。」鄧導又說,褒曼不諱言把很多親戚朋友的真實經歷,放進故事中,他並試圖闡述兩大主題 — — 情感和孤獨。「人類好像無法理解情感,在學校學不到,但長大後,卻得應付人類的情感。」褒曼創作《兩夫妻》時正值五十五歲,「我覺得這是他創作生涯的一大轉捩點。」

《兩夫妻》

《兩夫妻》最初以六集迷你電視劇形式推出,後來亦有電影版本,後者正是剪輯自電視劇版本,褒曼還把作品改編成舞台劇版本,其後也有其他導演改編。早年負笈巴黎新索邦大學攻讀戲劇美學的鄧樹榮,初次接觸《兩夫妻》劇本和電視劇版本,至少二十年前,「我在法國時已看了舞台劇劇本,但沒有欣賞現場演出。」雖然他當時還沒結婚,仍對作品印象深刻,「後來看了電視劇版本,我覺得很有力量和詩意。」以欣賞藝術作品的角度,鄧樹榮最愛電視劇版本,「褒曼運用了大量特寫鏡頭,以及大量台詞,配合其他鏡頭運用,以至外景,在那個年代以這個方式觸及這個題材,十分震撼。」

鄧樹榮一直把《兩夫妻》念念不忘,更有做演出的想法,早已寫進創作名單裏,惟日子未定。「直至最近幾年,整個世界發生種種事情,更令我覺得,《兩夫妻》雖然談及愛的關係,但側面寫出這個世界很多問題,而這個世界可以說由個人與家庭組成,便觸發我現在做這個作品的其中一個動力。」另外,疫情關係,全球隔離,「隔離期間,大家都是孤獨地面對自己,這也加速了我做演出的決心。」

鄧樹榮表示,褒曼的作品,對其藝術工作成長,起了一個很關鍵的作用。

去年年中,鄧導開始構想,如果疫情和緩,有沒有可能演出這個作品?他後來因緣際會覓得資金,遂決定讓演出去馬,跟西九談及演出,對方很快答允一起合作,擬定演出檔期,促成其事。事實上,這不是鄧樹榮跟西九首度合作,2016年,他為北京白光劇社執導希臘悲劇《安提戈湼》,更以西九項目辦公室天台作為舞台,現場錄播。這次《兩夫妻》在西九自由空間大盒演出,將築起一個面對三面觀眾的舞台場景,「這套劇只得兩個演員,對話親密,希望藉着三面觀眾,讓彼此距離拉近。」

這次演出,他邀袁富華和關寶慧扮演兩夫妻,「關寶慧於去年《香港舞台劇獎》擔任頒獎嘉賓,我也在場,跟她重遇,覺得她可能適合演出《兩夫妻》的Mary。」當想到由她演出女角,一小時後,他在腦海中浮現袁富華的名字,「我跟袁富華在《馬克白》合作過一次,覺得這兩個演員可能會產生有趣的化學作用。」他們現在已進行第三輪排練,鄧導稱兩人都是經驗非常豐富的演員,而且保持開放態度,十分投入,合作得相當愉快。

袁富華曾於《馬克白》演出。(圖:鄧樹榮戲劇工作室)

鄧樹榮戲劇工作室以形體劇場著稱,然而鄧樹榮不以此設限,反而着重以身體出發的簡約美學,「我從前作品的形體表達,是外顯型,動作較大、較抽象。現在的寫實表演,那種形體表達,是內斂型,譬如《兩夫妻》,原則都是簡單、乾淨,如果三個動作就能表達,不必做十個動作。」諸如人聲、空間移位、肢體動作、呼吸、眼神、敲打等「前語言」表達,他都注進演員訓練之中,「無論舞台抑或影視作品,身體都是核心的表達元素。精采之處,往往是語言與語言之間沒有對白的時候。」

《兩夫妻》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作品,聚焦兩位主角怎樣應付婚姻的破裂,「最後更有一個精采結局。」這次改編,沒有現代指涉,譬如角色仍以有線電話溝通。鄧樹榮說,每個作品都有其時代性,只要改編呈現到劇本精神,沿用作品的時代框架便行。「最重要是,作品題材超越時代限制、文化界限,講及現代文明的婚姻關係,現代觀眾當然適合欣賞。」他又指這套劇的犀利之處,是把現代文明的婚姻關係講得透徹,「每個人都需要一個伴侶,你要放開一部分私人空間,讓對方走進來,這種伴侶關係,便會產生劇中出現的種種問題。」然後詞鋒一轉,他把話擺到劇作的宣傳字句──「懂得孤獨才懂得愛」,說得微妙:「孤獨和愛是一起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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