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春光|第26章:重逢

徙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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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幽幽唱著,渾然不覺有一雙眼睛在闃暗中凝視她,用心吸吮她清澈的歌聲、飄渺的眼神,還有美麗的臉龐。

如何把浪花留在沙灘?如何把月光握在手上?

如何關住鳥語?如何竊據花香?

春光啊,春光。

春光如白雲逝水,轉瞬消逸無痕。

如何把浪花留在沙灘?如何把月光握在手上?

如何讓時光倒轉?如何令潮汐停止消長?

春光啊,春光。

春光如指間流沙,轉瞬隨風飄散。

如何把浪花留在沙灘?如何把月光握在手上?

如何啊,如何,如何囚禁春光?


這首「囚禁春光」是錢山的新作品,阮甜以誘人的歌聲輕輕吟唱,迷離的目光停佇在一個不為人知的遠方。她幽幽唱著,渾然不覺有一雙眼睛在闃暗中凝視她,用心吸吮她清澈的歌聲、飄渺的眼神,還有美麗的臉龐。霧藍色的煙塵飄浮在歌台中央的微光中,黝暗的舞池一對對蹁躚起舞的男女,阮甜舉起手來摸著臉龐,閉上垂憐似的雙眸,當她再次睜開眼時,一抹熟悉的身影掠過她的記憶,她雙手抓住顫動不已的心,彷彿渴想抓住那些業已流逝的甜蜜過往,然而她黃鶯似的歌聲已嬝嬝來到盡處,彷如游絲的尾音幽然淡出了朦朧的空氣。歌完了,最後一個音符悄然擱止,一陣片刻的死寂,接著響起了熱情的掌聲,燈火煌煌落在每個人臉上。

阮甜從容謝幕下去後台,四姨匆匆尾隨她進了休息室,巴結著說:「阿甜啊,我的好阿甜,累了吧,我叫廚房準備妳愛吃的點心,待會兒──」

「四姨,妳別忘了我昨天跟妳請過假的,今天秀成生日,我一定得趕回去。」她邊說邊把高跟鞋脫了,揉著麻木的腳趾。

「我知道,喏,妳看看,我親自挑了份禮物,」說著四姨轉身拿出個包裝精美的小方盒子,遞到阮甜手中,「妳幫我送給他,就說我忙沒辦法過去。」

「謝謝,我會轉告他的。」阮甜起身把四姨的禮物放進手提袋,拎起化妝箱要走,卻給四姨一把攔住,陪笑道:「阿甜,有個嚴老闆想見妳——」

「四姨,妳答應過我的。」阮甜無奈地瞪著四姨。她不願意讓秀成孤單一個人在家,特地請雪莉陪他,幾天前她就和雪莉計劃好了,今晚一起幫秀成過生日,就算皇帝老子想見她也不行。

「他說只要五分鐘,五分鐘,不會擔誤妳多少時間的。」四姨亦步亦趨纏著她,阮甜停下來看住四姨說:「五分鐘?」四姨點頭如搗蒜,阮甜微微一笑說:「對不起,一秒鐘也不行。」說著她已快步走出後門,車已經停在門口等著。就在四姨滿臉為難、無計可施之際,阮甜突然被眼前從樑柱後轉出來的男人震住,停下了腳步。

「阿甜,」一個低沉又熟悉的聲音。那人的臉還埋在黑暗中,慘白的街燈照在他披著深色西式大衣的高碩身形,他慢慢走近來,灼灼熱視的眼睛像兩盞搖曳的火光,照亮了陰鬱的記憶的死角。「妳還記得我嗎?阿甜……」

「你──」阮甜睜大了眼睛,吶吶不能成言,用盡了氣力才輕輕吐出那個腦海中塵封已久的名字:「家豪!」

嚴家豪的臉慢慢扭曲成一個痛苦和喜悅交織的形狀,眼眶的淚水不斷被推擠出來,卻只又喚了一聲「阿甜」,就再也說不出話了。阮甜慢慢走到他跟前,眼睛背後一陣酸熱的黑潮湧上來,不由自主地倒在家豪懷裡,幾乎昏厥。

原來嚴家豪繼承了大哥嚴嵩的事業,這幾天到南部最大的工業城出差,拜訪最近剛簽了新合約的大客戶,晚上請吃飯的時候,在座的朋友起鬨飯後去聽歌,說是有個很出名的歌孃叫小玫瑰阮甜,不僅歌唱得好,人又長得漂亮。嚴家豪一聽見「阮甜」吃了一驚,心底想,難道會是她?找了她這麼多年,難不成……他抱著一顆忐忑的心來聽歌,沒想到台上唱歌的人真是她,是婉甜沒錯,雖然她的模樣變了不少,可他非常的確定,她就是他尋覓多年的人。

他請朋友幫忙,非見她一面不可,但他焦灼難耐的心不容許等待,找她找了這麼多年,片刻他都不能再等了(這好像在逼他再多等一輩子似的),所以他一路尋到後門來,想由這兒潛進後台見她,沒想到她正好走了出來……現在,嚴家豪緊緊懷擁著阮甜,這個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已長成嬝娜動人的女子──甜美依然的她除了比少女時豐腴些,妍麗的外形更散發出一種姣冶又高冷的氣質,雖則陌生,卻有如磁石般強烈吸引著他。

一旁驚疑不止、望著他們出神的月娥,心底忽忽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敏銳的覺察力偵測到冥冥中壓境而來的雲塊已排山倒海地遮到了眼前,卻沒有人能夠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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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逍成功就是做真心喜歡做的事而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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