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雜感

春光正好，鶯鳥歡鳴。夜雨一過，恍然發現滿山碧綠，心中雖存萬物初萌時的感動，一看到春枝將視線遮擋起來的情景，仍然不免“青春易逝”的感傷。

最近譯了小野小町的一首歌，挺適合如今的時節：

徒然花色減
容易雨長流
鎮日耽春好
多愁懶下樓

以前我是個傷春悲秋的少年。每到春天，看著綿長的雨從屋簷上碎珠般地敲落下來，我總要憂鬱一個月。

還好，現在春天於我是種慰藉。就算下雨，也是一種空空的歡喜。雨收了，和朋友去爬小山，滿山的香氣能帶來渾身的愉悅。（當然，許久沒爬山了，春日爬山，還是兩年前。）

也有人抱怨春天的味道，怪道王建“留得行人忘卻歸，雨中須是石楠枝”簡直不可理喻。也許是男女的差異吧。上次我去羊城，倒不是石楠花，而是含笑花的奇香讓我久久徘徊不去。

房子周圍只有酸橙（俗稱臭皮柑者）、樟樹等普通的樹在開花，味道卻意外地好。“洞門不出”的我有時也情願去園中小駐，看看紅臉頰的長尾鳥撲棱撲棱飛過。

只是我感覺到了“一肚皮不合時宜”的時候多了，大概還是花粉過敏。年少時不懂，頗為苦惱，後來才知道其實我對很多東西過敏。曾經的憂鬱多少是來自黏膜的炎症。

對此，母親說我是不出門，“打毒”得少了。是啊，還是得多去一下山裡，倒不是為了找難受，而是“春過無痕跡”啊。

（2023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