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附身」科技成為破案利器的可能——《複身犯》

中文名稱：《複身犯》
英文名稱：《Plurality》
上映時間：2021年
國家名稱：台灣
類型：犯罪／懸疑
導演：蕭力修
編劇：蕭力修／林秉聿／洪子詠
演員：楊祐寧 ／張榕容 ／ 陳以文 ／ 王淨 ／ 林哲熹／李銘忠

前言

　　台灣電影《複身犯》描繪一場將民間信仰「神明上身」科技化的實驗用於協助辦案的過程，透過「人體容器」讓犯罪案件的「亡者」能夠再度甦醒講述案件發生的種種細節，冀望藉此科技成為未來找尋真相和破案的關鍵利器。片中由於此項科技還在實驗階段，因此充滿許多不確定的要素，包括人體容器的精神狀態，以及亡者是否真能實現再現意識的「真象」，都是觀看《複身犯》時需要琢磨與觀察的焦點。

　　《複身犯》的情節設定，主要考驗演員（人體容器：楊祐寧）演技如何清楚傳達一人分飾多角的人格特色與鮮明比對，將一場宛如《羅生門》般的各說各話（亡者）之中，抽絲剝繭找出破案的線索。這是大膽且具有創意的嘗試，對於人性細節的脈絡必須要掌握清楚，並且將各人自我意識的特殊現象與環境反應做出緊密連繫，才能導引觀眾思索犯罪動機與行動意義凸顯的社會問題。

人格意識的主導權

　　觀看《複身犯》，理解情節設定的基本背景之後，在筆者內心，首先最搶眼的提問就是「誰」能夠掌握「人體容器」的主導權？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導演利用房間概念作為詮釋，每個人格都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再透過色彩（藍色）渲染畫面作為靈魂的暗喻，將大腦意識簡單且清晰地表現人格狀態的存在方式。話雖如此，各個人格可相互進入他人房間交談，另外意識還有公共區域，因此讓整個空間規劃顯得過於隨興。

　　在情節中，可以發現人格意識是透過「紅色之門」進出現實成為「人體容器」當下主要顯現的人格狀態，似乎是隨機制，這也讓情節產生許多矛盾，這些都是導演與編劇沒有設想縝密的結果。

　　記得以前看《24個比利》時，人物性格的顯現似乎是可以商討的機制，根據環境不同，或是人格意願，才讓現實顯現人格狀態，而且人格相互互補。不同於《複身犯》的人物型態，「人格分裂」與「人格附身」展示的現象與特徵有根源性的差異，這一點，《複身犯》缺乏細膩的描繪心思，無法駕馭龐大體系的節奏與脈絡，可說是最大敗筆。

缺陷：美與醜不是由他人定義

　　「缺陷」似乎是《複身犯》想要強調的議論核心，導演想要在強大視覺作用（附身）的觀看下，將「缺陷」連同「親情」一併連結，可惜失敗，讓「缺陷」和「親情」形成弔詭的電影意識，時時刻刻在電影敘事的路徑中剝落。

　　究竟編劇和導演想要賦予「缺陷」意識何種意義與價值？「相信自己」或者「不在乎他人眼光」與電影主軸展現出來的現象有多少緊密的關聯？這是《複身犯》失焦的視野，在混雜過多元素的電影意象之中，觀眾無力再去追詢「缺陷」在影像敘事中的隱喻或現實訴求，反倒成為莫名穿插其中的觀影負擔，得不償失。

　　或許，勉強能夠記住的是劇中「美與醜不是由他人定義」的話語，只是在整齣電影之中，顯得虛無飄渺，毫無重量可言。

結語

　　看完《複身犯》之後，覺得「再現意識」的「附身」手法是很精彩、很吸引人關注與聚焦的地方，可惜這個部分被「親情」元素沖淡了戲劇力道，讓尖銳的心理意識話題，轉向與軟化為親情的矯作演出，劇作家在情節裡沒有做出很好的觀察與融合，導演也缺乏安排兩者相呼輝映的敘事技巧，因此，整齣戲看起來就是雜亂。

　　再說，《複身犯》的兩大角色，警察與博士，各自都沒有發揮出職位應有的特色，成為呆板的扁平人物，一個思考與行為不經大腦，另一個則是大腦感性總是勝過理性，總感覺失去職位角色的獨有個性，形成刻意的人物形象。筆者認為，矛盾感十分濃厚。

　　整體來說，結構和主題顯得鬆散，劇本梳理不夠清晰明確，導演敘事過於輕柔，讓畫面缺乏衝擊的企圖與氣勢，顯得敘事狹隘而缺乏緊密的糾結，讓一個很好的概念沒有強力的底座烘托，形成曇花一現的話題。

　　最後，「附身」對於主角楊祐寧的演技而言挑戰不大，但是「複身」就超過了楊祐寧演技能夠迎刃有餘處理的範圍，在細膩度上仍有欠缺，實是可惜。

2022.02.17｜初稿-讀與居書房-午後有雨
2022.02.17｜首發-方格子
2022.02.17｜分享-Mat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