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5·12地震九周年的一些想法

笛卡尔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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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档案馆 2017-05-13




 

今天是5·12地震九周年纪念日,晚上回来刷朋友圈,看到有来自四川受灾地的同学发的纪念文,于是在网上搜索诸多与5·12地震相关的新闻报道,不禁发现在墙内早已魔幻的世界里,仍然延续着年复一年的、纯粹歌功颂德式的报道;而在墙外,则有不少人在不懈地追问和反思此次灾难背后被隐藏了的罪恶。

 

九年前那一天,自己正在偏僻的D镇中学上学。由于学校采取封闭式管理,所以我们只有每周五下午才能走出学校。那时自己也还没有手机,因此也是听身边的同学说什么四川哪个地方发生了地震,然而当时印象并不深;直到周末放学回家打开电视时,才发现几乎所有电视节目都已停播,电视里所播放的都是关于抗震救灾的报道。

 

在那个狭隘的D镇里,至今也没有一座报刊亭,没有一家书店,甚至连一本鸡汤式的《读者》都没有。当时我对D镇外的世界的全部认知,除了寒暑假时偶尔会去州府J市那些书店里看的书外,几乎都是靠家里那台九十年代时买的老彩电所播放的新闻节目。因此,那时构成我对此次地震所有认知的东西,也就仅仅是电视里所呈现的影像:灾民们的奔走呼号,军队的“迅速救援”以及数量众多的志愿者身影。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学校发动的自愿捐款活动。

 

2010年夏,初中毕业。由于成绩一直位列年级第一,因此“幸运”地被X老师推荐到全州最好的M中就读,而不是像少数通过了中学会考的同学那样去县一中就读,或者像大多数被考试直接“淘汰”的同学那样直接去沿海打工。


高一入学军训,自己才第一次从现在在北大物理系就读的L同学那里知道原来还有微博和博客这些玩意,以及一个“敢于揭露”社会黑暗的韩寒的存在。与当下微博、博客平台所呈现的“颓势”不同,那时应该是微博、博客发展最好的时期,而不像现在,只要出一个涉及官方负面新闻的公共事件的帖子,马上就会被删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官方的“权威发布”。

 

那段时期,自己近似贪婪地在网上读着韩寒博客上写的文章,后来不再满足于韩寒写的东西,于是又去学校外面的那些书店里找各种自由主义流派的书看。那时还只售价3元的《南方周末》也成了自己每周周末最享受的读物,尽管在上了大学后才知道,那个时候南方报系实际上已经趋于没落,但《南方周末》的那些深度报道和尖锐评论还是给了我极为深刻的印象。

 

就是在这些报刊和书中,通过阅读徐贲、梁文道、柴静等人的文章,另一个不同于D镇狭隘生活的精神世界被建构起来。自此,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始主动去思考社会事件背后所隐藏着的现实问题,并开始怀疑这个国家中许多事件本身的真实与否,直至怀疑自身生命存在的价值,最后在尼采和桑德尔的引领下,开始走上哲学学习的路上来。

 

前些天在读刘仲敬的《民国纪事本末》,读完后不禁感慨,原来在民国那短短三十几年里,宪制在这片延续了一千多年专制政治的土地上也曾有过这样一段波澜壮阔的演变史。因此忍不住会想:如果在1913年3月20日那个夜晚,正致力于建构宪政的宋教仁没有在上海火车站倒下,那么中国是不是就有可能实现了至今仍未真正实现的宪政之梦呢?

 

然而历史不像文学,可以容许想象和假设的存在。辛亥从来都不是一场革命,它只不过是披着革命的外衣,而将一个个轮番上台表演的凯撒们的罪恶隐藏在那些纷繁而又华丽的表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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