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影視審查】這些年被刪剪的外國電影劇集愛滋被消音、同性戀消失

2022 年 8 月 7 日

中國政府一向對在內地發行和上映的影視作品實行嚴謹審查制度，刪減電影中的性／別小衆情節屢見不鮮，連票房過億、提名奧斯卡的國際大片都不能例外。其實早在２０２０年，網上已流傳國家廣播電視總局（廣電總局）對影視產業頒布《２０類題材審查及規避》，根據該受禁題材清單，性小眾是需要避免的創作題材：「同性關係必須點到即止，必要的話轉為友情。所有明確的同性戀題材和角色設定必須禁止。」

撰文：Justina
文字編輯： Cindy
網站編輯：EQ

中國政府一向對在內地發行和上映的影視作品實行嚴謹審查制度，刪減電影中的性／別小衆情節屢見不鮮，連票房過億、提名奧斯卡的國際大片都不能例外。近年比較轟動的例子包括《怪獸與鄧不利多的秘密》、《波希米亞狂想曲》和《老友記》，劇中的同性戀題材或角色受到不同程度的刪剪，甚至提到「愛滋」二字的對白都被消音。其實早在２０２０年，網上已流傳國家廣播電視總局（廣電總局）對影視產業頒布《２０類題材審查及規避》，根據該受禁題材清單，性小眾是需要避免的創作題材：「同性關係必須點到即止，必要的話轉為友情。所有明確的同性戀題材和角色設定必須禁止。」儘管網傳消息無法獨立核實，但眼見近年內地上映的外國電影都遭審查同志內容，性／別小眾題材的創作自由和放映空間顯然不斷收窄。回到香港，性／別題材在本地影視圈會否有天亦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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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點這些年在內地上映被刪除同志情節的外國電影劇集

1.《怪獸與鄧不利多的秘密》Fantastic Beasts: The Secrets of Dumbledore

在原版本，鄧不利多（Dumbledore）與葛林戴華德（Grindelwald）有一段愛情對白，裡面提到「因為我愛你」和「我和蓋勒相戀的那個夏天」。這個短短６秒卻重要的鏡頭道出兩人曾發展出超越朋友的情愫，但在中國上映時卻被刪掉。發行商華納解釋「為了敏感地回應市場因素」應中國要求，刪去那曖昧的６秒，但強調在內容層面上仍能顯示二人的親密關係。

劇中刪去鄧不利多和葛林戴華德的６秒對話，華納稱是為了回應中國市場的訴求。（劇照來源：Warner Bros.）

2.《波希米亞狂想曲》Bohemian Rhapsody

作為搖滾樂團Queen主唱Freddie Mercury的傳記電影，當然少不了提到他作為男同志的個人生活，以及對性／別身分的覺醒。但經審查後的中國版本，有關性傾向和男男親吻、Freddie向女友出櫃等情節均被刪除，或更改字幕翻譯。Freddie同性伴侶 Jim Hutton的戲份也被刪改，甚至連關鍵場面Freddie向樂團成員坦承患上愛滋病時，「愛滋」兩字亦被消音。雖然刪剪版比原版只短了３分鐘，卻已大大影響電影中角色的描繪和劇情完整性。

塑造巨星Freddie成長心路歷程的重要同性之吻，難逃被刪的下場。（劇照來源：20th Century Fox）

3.《老友記》Friends

長青劇《老友記》一直在戲迷心中地位崇高，早前各內地視頻平台如優酷、愛奇藝、bilibili等亦買下１０季版權。但在平台首播後，內地劇迷卻發現同性戀相關內容被刪，包括Ross的前妻Carol因意識到自己是女同志而離開他的情節，「老友記刪減」的搜尋關鍵字更一度登上微博熱搜榜。

雖然Carol愛上另一女人Susan，但與Ross依然再見亦是朋友，關心著對方。（劇照來源：Warner Bros. Television）

4. 《異形：聖約》Alien: Covenant

電影中演員Michael Fassbender一人分飾兩角，機械人David和Walter的男男接吻戲在中國版本被刪去，原因是這一幕有同性關係的意味。這次刪除引致後來劇情發展不順，兩人的態度轉變略顯奇怪，而其實兩個機器人接吻不一定代表同性戀，反而可能隱含了人工智慧的自我意識等哲學思辯。

內地觀眾恐怕失望而歸，未能觀看萬眾期待的David和Walter那一吻。（劇照來源：20th Century Fox）

5.《以你的名字呼喚我》Call me by your name

榮獲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的《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原本有機會在２０１８年的北京國際電影節放映，但最終卻被無預警撤片，引發影迷討論。發行商索尼影視娛樂其後證實，電影節主辦方臨時決定抽起電影，卻拒絕透露電影被撤的原因。消息指，該片因未獲中國監管機構批准而不能播放。

《以你的名字呼喚我》講述兩名年輕男子盛夏於意大利相遇的愛情故事。（劇照來源：Sony Pictures）

「漏網之魚」顯示審查制度有灰色地帶

雖然中國政府對性／別小眾影視內容的審查越趨嚴密，但偶爾亦有「漏網之魚」，性／別小眾的情節或鏡頭得以保留，完整地呈現在內地銀幕上。例如《星球大戰：天行者崛起》的電影尾聲，反抗勢力獲得勝利，在一片喧鬧歡呼聲中，有長達數秒的鏡頭捕捉兩名女成員接吻慶祝。

雖然該接吻場面低調地融入背景，但細心的觀眾必能意會導演的用心。（劇照來源：Disney & Lucas Film）

《美女與野獸》電影中，反派角色Gaston的隨從LeFou一直對主人抱有情愫，但深受情感困擾，未敢直接表現出來。儘管他是迪士尼首位公開的性／別小眾角色，導演Bill Condon在訪問亦表明這對於迪士尼電影來說是美好而特別的一刻，但電影內LeFou對Gaston的情感呈現卻非常微妙，刻意模稜兩可讓觀眾自行判斷。可能正因未有明顯的對話和行為表現出兩位角色的關係，中國版本對二人的情節亦沒多作處理。

隨從LeFou對Gaston抱有情愫，雖然電影中輕描淡寫，但亦引起廣泛討論。（劇照來源：Disney）

近年，中國政府加強對影視產業的監管和審查，以消滅政府覺得敏感或「對社會有害」的內容題材，如在２０２０年，內地網民便流傳廣電總局向影視公司發出《２０類題材審查及規避》通告，指示創作產業要避免妖魔鬼怪、玄幻、穿越時空、早戀等題材，而性小眾關係亦「榜上有明」，指出「同性關係需要點到即止，必要的話轉為友情；所有明確的同性戀題材和角色設定必須禁止」。然而實際操作上，審查機制對性／別小眾影視內容不是「一刀切」鐵板一塊，反而存在着灰色地帶和僥幸游走的空間，審查力度也會隨著不同地區、平台帶有主觀性和鬆緊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