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

赤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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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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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可以改變自己?方向在哪裡?等待到底有多難?

雖然人隨時都在改變,但我還是可以說:我永久地改變了。

美國的行政審查非常普遍,曾任盟軍中國戰區參謀長的 Wedmeyer 年輕時遭遇過 FBI 的審查,而在學校系統裡則有 Title IX 系統之類的審查。中文聽起來很嚴重的詞,其實都可以通過這類系統申訴:年輕人情感不合,就可以把對方告上法律程序。

Ramani 博士的研究重心是自戀型人格,看了她的演說才確認了自己的感受和猜測。遵循她的建議,對 narssism 最好的反應自然是不回應,不挑釁,也不接招。而我因為沒有經驗,一開始犯了些策略性的錯。不過還好,因為自己半年裡從未批評、惡言,能夠全身而退。

我對 narssism 並不陌生,因為成長於這樣的家庭,而從小又是一個隨時隨地說實話的人,從來沒有被少針對。自戀者的自我 (ego) 非常脆弱,而這部分是一個人最本能的情感的調解者。因為生長於沒有安全感的家庭,他們無法訴說自己被愛的需求,因此只能強迫性地通過其他方式獲得心理補償,如權力、名利、指責,不惜撒謊、操縱他人,或是通過搜集物件——而不知物件本身並非他們所需的情感。

好比一個人四處搜集春天的所有事物,但 ta 所得到的,是 ta 所期望的春天嗎?


自戀者和 borderline 都同樣擁有脆弱的自我,模糊的個人邊界,強烈的不安全感、隨時的被拋棄感。但區別在於 narssism 擁有一個強大得多的 superego 在看著自己。這讓他們可以不去傷害自己,而是把一切錯誤歸咎於他人。

保護自己沒有問題。問題在於,這種犧牲他人的方式,深刻地損害了我們賴以生存的社會的基石——在自戀者的敘事中,只有他們的那一個版本才是正確的。而在這個故事裡,他們或是完美的領袖,或是完美的受害者 (perfect victim)。其他人則似乎理應受他們欺騙和指使,互相爭鬥。這種心理會摧毀我們所珍惜的品質:同情、正直、信任。我們在歷史裡也看到了這樣的人給人類帶來的深重災難,而今天它不過是在我們個人的身上小小重演。

真相 (truth) 不會只有一個版本。只有害怕真相的人,才會堅持自己的那一個。我們的文化和制度都不應縱容這種行為。


而我自己,是否就真的相信 narssism 無可救藥?我認為從具體的情況來看,不是的。

改變並不容易,但我的家庭和所記得的人這些年的的確確是在變化。當一個人克制住了自己貶損他人、保護自己的本能衝動,這是出於怎樣的動機?人們都說 narssism 對他者完全缺乏同情心的時候,我是否有時候還記得一些閃過的真實的瞬間?在不安全感面前,他們又再次退縮,回到黑暗孤獨的陰影中,以散佈謠言、策劃陰謀來傷害他人——他們的心目中,因為自己需要,就殺死他人,這是合理的。

我不去否定我所看到的努力,也堅決抵制和懲罰另一面的傷害和構陷。這和訓狗一樣,最終,在時間的跨度上,是一個人的行為定義我們,而非我們的動機。

給自己寫的一些:

一,暴力 (violent),但只針對自己。
二,偏執 (compulsory),但絕不重複。
三,對每個具體的人有普遍的同情。即使有的背叛過你。
四,不取捷徑。
五,活著在於理解今天。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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