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裡的回憶(二十六)生活平淡的好

機場的入境大廳顯得稀落，抬起手看著錶，原來時間已晚，不意自己在這已待了那麼久。明知班機到達時刻卻還是不自主地早來，不為何，就只想著早點來到機場。

看到誠哥走出來的那瞬間，心中激動四起，若說前不久才見到，但這次卻是可以預見可以常常和誠哥碰面，這喜悅不是偶一可以比擬的。向誠哥揮了揮手，誠哥則頻點頭微笑。

幫誠哥提起行李正往停車場走去，被誠哥拉了一下。

『阿旻，我先去抽個煙，喘一下！』

放下行李，拿出煙遞給了誠哥。

『你那太薄了！』誠哥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煙，對我笑著說。

『誠哥，你其他的東西呢？』吐口煙，看著誠哥問著。

『早寄回家了。怎樣！最近還好吧？』誠哥說完吸了口煙，滿足地呼出。

聽到誠哥這樣問，呆了一下，想著最近好不好．．．

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說工作還不是一樣一成不變，生活除了大姊結婚的喜悅外，似乎找不到什麼心情的起伏。偶而到海邊看看海，偶而走進百貨公司看看人群，偶而開著車上了高速公路就直直開，開到台中找朋友聊了几句又開回台北，偶而．．．偶而．．．，這該如何回答誠哥好或是不好！

『怎麼？』誠哥熄掉煙，拍了我肩膀一下。

搖搖頭，苦笑．．．

『幹嘛啊！老四在不在台北？』誠哥敲了我頭一下。

『要去找他？』

『我問問看！』看誠哥點了點頭，我拿起電話撥給了老四。

『老四你在那？』接電話的聲音是老四的破嗓子，問著他在那。

『老三啊？我在家啊。几點了？』

聽老四的聲音像是被我吵醒。

『十二點多，等一下我和誠哥去你那裡，方便嗎？』

『誠哥回來了啊？來！快點來！要喝什麼？啤酒好了！』老四一下子說了一堆等不及我回答就決定好喝啤酒。

掛上電話，把老四的話轉說給誠哥聽，誠哥聽了哈哈大笑，直說老四還是一個樣。

一路上以一百六的速度開往汐止，誠哥也沒有要我開慢點，音響裡放的是搖滾樂，但我並沒有感到亢奮，反而覺得耳邊好吵。忽然一靜，看到誠哥把音響關了。窗開了一小縫，誠哥點起煙抽著。

『明明聽不慣，幹嘛還放這種音樂！』誠哥吐了口煙後對我說著。

『雅紀在花蓮了吧？』

『嗯！上星期天，梅姨先和她一起過去。』

『你有要去看她？』我問著誠哥

『不了！』誠哥抽著煙不出聲好一會，而後隨煙而出回我了我話。

『她應該要回歸平淡過生活，我們這些人也不要再去找她，免得又讓她回想起往事更添難過。』

我點了點頭．．．

撥了電話給老四，要他下樓來等我們。停好車往老四的住處走去，遠遠就看到老四跑了過來。

『誠哥，你大小心喔！叫老三去接你，也不叫我去。』

老四大聲喊著誠哥，但可以感覺到他是多麼的高興。

『老四，我那裡大小心了，這不是來你這裡了！』誠哥說著和老四抱在一起。

『走，我弄好吃的給你們吃！』老四拉著誠哥就往電梯走去。

一進門老四馬上從冰箱裡拿了一手和几樣小菜出來。

『你們先喝，我去弄一些好料。』老四話一完轉身進廚房。

『這小子不曉得在搞什麼？』自言自語時幫誠哥開了一罐，遞給了誠哥。

『你也很久沒來找老四了吧？』誠哥喝了口啤酒說著。

是啊，有多久看到老四了呢？算算日子約莫有一年了吧。自從上次去醫院看他，沒想到日子在過是這麼快，都一年了．．．

『他不知死那去了，找也找不到！』喝著酒笑著回了誠哥，但我卻笑的很心虛，並非找不到老四，而是我根本沒有主動找老四。

『誠哥，老三，吃吃我養的蝦子。』老四從廚房裡端出了一大盤剛燙好的蝦子。

『你養的？』誠哥說著時看了我一下。

我也納悶地搖著頭表示我也不知道。

『你什麼時候去養蝦子了？』我疑惑地看著老四。

『不就是上次被砍出院後去了南部，本來想在那休養一兩個月，沒想到朋友提議合夥養蝦子，我想反正也沒什麼事，只是一養就養出興趣，剛好這陣子回台北帶了一些回來。』老四幫我和誠哥夾著蝦子邊說著。

吃著一隻隻肥美多汁的蝦子，不時還抬頭看了老四．．．

聽著老四娓娓道來養蝦經、生活談，這樣的老四在我腦中是完全不可能存在的，沒想到，真是沒想到！習於聲色，流連於酒國的老四會甘於四點起床，每天做一樣的事，還是他以前口中平淡無趣的工作，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老四。

『老三，你是不信是嗎？』老四不爽地看著我。

『沒！沒！沒！』我大笑地搖著手。

『唉！剛入行時也覺得很辛苦，還想放棄。可是我想為自己做點事，加上小萍的鼓勵就堅持了下來，後來就越養越有趣，也有了心得。』老四喝了口酒倒吸了口氣後說著。

『誠哥、老三，我現在反而覺得這種平淡的生活比以前好。』老四嘆了口氣。

我和誠哥不約而同地頻點頭．．．

平淡的生活好！

想著自己也是過著平淡的生活，但我卻不解這是好還是不好。其實看似平淡的日子在其中也有許多可以令人歡喜的事，不一定要大喜大起伏才能讓人感受深刻，今天在老四這我又體會了日子的過法。

『乾！』老四喊著。

三個人一起，一口乾了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