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7|第二天|爺爺的紫砂壺

今年初大概花了一週的時間幫奶奶整理屋子，後來她讓我挑一把紫砂壺當犒賞。後來選了一把上頭有詩畫的蛋形紫砂壺。

龍門秋月影，茶屋白雲泉，不與世人賞瑤草。自年年上有天池，水松風舞淪漣，何當躡飛鳬去。采池中蓮尋，友人不遇。

事後查與壺上這首詩類似的出處分別在《清閟閣全集‧卷二》與《宋元詩會‧卷九十》出現。大致的意思是對隱居生活的嚮往，但同時也暗示孤獨與對友人的思念。

爺爺留下的這把壺其盒內有放了一張手寫的紙牌註記是清朝，不過可能是這位作者比較默默無名，嘗試透過網路搜索相同的落款並沒有任何資訊。這不經讓我想到，自己對爺爺生前的故事一無所知。

後來從身旁的長輩們身上才知道是個傳奇人物，像是在日治時期當過日軍並曾經到日本受訓，後來可以選擇繼續在日本生活卻回到台灣。之後便從事遠洋貿易積累不少的財富後，便開始培養各種藝術、古董、種蘭花等相關收藏興趣。透過一些書信往來也才知道，他曾經在大學當過教授並在不少協會擔任要職。不過，或許這些經歷都是在網路發達以前，所以網路上完全沒有相關的資訊可以佐證。

這讓人不經想起有這麼一段話，一個人的死亡第一次是生物學上被宣告的死亡；第二次是在葬禮被宣告死亡；第三次是社會上和你有關係的人與記憶都不復存在，當沒人能透過任何資訊知道你這個人曾經存在時，意味著一個人完全的死亡。或許正因為如此，所以無論是研究所寫過的碩論、從事學術工作累積的作品，或者在Matters寫的文章都是一種嘗試，希望即便在幾世紀以後，未來的人們也有機會看到這些積累下來的經驗與想法。

話又說回來，其實我對爺爺的印象就是很嚴格的父權主義。小時候會被嚴格規定回家的時間，有空閒的時候會被要求默寫或默背中英文的典籍，並且會以孫子的成就為傲，時常會在客人面前炫耀一番。後來才知道，箇中原由是爺爺過去並沒有受過正統的學校教育，後來的眾多成就都是靠努力奮鬥與冒險實現的。因此，看到自己的孩子或孫子只想要揮霍光陰、不爭氣又不認真就會感到憤慨。

如今也是三十而立再過個幾年也要邁向不惑之年。回想過去那種帶有點威權的打罵教育與對娛樂與自由發展的限制，雖然不能完全的認同但也能理解那個時代的時空背景與脈絡。不過，我想無論是過去或現在只要肯努力、夠積極、敢冒險，即便沒有這樣的威權教育體制也能以不同的手段達到相同的目的。

這不經讓我想到日本動漫的《火影忍者NARUTO》到後來出版的《火影忍者BORUTO》，身有九尾妖狐的鳴人是在不被看好又被排擠的環境下，靠著不斷的努力、自信與機緣達到後來的成就；相反的慕留人從出生起什麼都有，在能擁有的資源、機會與被認同的方式不同的時代下，世代的衝突與不解就格外的明顯，但是其實每個人都嘗試以自己的價值觀理解他人，本質上都不是想傷害對方而是嘗試想以自己的經驗讓他人幸福。個人認為，隨著台灣少子化與高齡化，這類世代衝突與溝通將會越來越重要。

最後，因為入手了一把紫砂壺，後來也開始養成泡茶的習慣。自從開始喝茶，喝咖啡的頻率也下降很多，至於瓶裝或罐裝的飲料除非真的嘴饞不然也很少喝。當然，目前沒有什麼本事區分好茶葉或壞茶葉，只知道商場賣的幾百元茶葉可以泡整個月，確實挺划算又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