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1日 | 记素食

作一个素食者，这个决定已经从2016年第四季度延续至今，转眼四年多了。

这里的素食并非严格的纯素，没有排除掉鸡蛋、牛奶作为原料的食物，也没有完全杜绝生活中或经过动物测试的用品。甚至也有稍有不慎的时刻，比如在素食之初醉酒后吃过鸡翅与肠仔；比如因为惯性思维默认芝士丸是魔芋的，而忘记其实正常的芝士丸是鱼肉制成；还有牛油锅底、虾碎辣椒酱、猪油点心、蚝油菜心、鸡精……而棉花糖、瑞士糖中的吉士丁也是从猪牛身上熬制出的胶质。

防不胜防，或刻意忽略，有时甚至想称自己为弹性饮食者。但这样的时刻在四年间还算少数，只能说尽量规避。

很多人会觉得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是如果还食用鸡蛋、牛奶等制品，在饮食上并没有什么难度，只需排除肉类即可。

在家做饭需要注意的倒不是食材的购买，最大的困难在于调味料与酱料的选购，必须多一步查看配料表的工作。为了增加鲜味，鱼、虾、牛、鸡的提取物很容易出现在其中，甚至遍布货架的一半以上。选择基本的调味则更加安全，油、盐、酱、醋、糖，胡椒、辣椒、香草、姜黄……单一的调味经过自己的混合搭配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且与混合酱料相比，有着更少的油和盐，更加健康。

个人外出就餐更多的选择素食餐厅，毕竟非素食的餐厅就算是无肉菜色也难免出现有肉酱料，西餐则相对好些。与朋友就餐时，当然需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过素食的选项在市面上就算远不是主流，也还是可以在任何一家中寻得一二。

在2020年6月、7月给自己设立了尝试饮食纯素的目标，家中也不再买入鸡蛋、牛奶。只是纯素两个月之后倒是有所回退，日常餐饭中竟又出现了蛋奶，家中也偶有芝士。

其实也并不觉艰难，毕竟餐饭不易出格，但发现在日常生活中最难排除的是含有蛋奶的甜食以及袋装的零食。这是一种糖上瘾的表现，也是一种对食物的馋与执着，看起来那么不可放弃。这也是对自己人生最经常的发问：为何不能停止进食，为什么不吃就那么难。

这个问题困扰我许久，至今没有解决，不过想来还是没有遇到一个触发点，让人从内心深处想要做出改变。如果忠于心意，还是想慢慢减少，零食难戒则从三餐开始。

摘两篇日记的节选，分别写于去年6月底和7月底，一篇算是关于素食原因的回想以及诸多“破戒”，一篇则是7月纯素的小小记录，以兹一窥。

2020年6月28日

我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吃素了，在那个做决定的时候的灵光一现，于是有了将近4年的坚持。太多次的“官方理由”由徐给出：因为小时候留下了杀鸡杀鸭的心理阴影，潜水之后看到美丽的鱼变成了盘中餐，于是在某一个时刻提议了不如我们吃素吧。说了太多遍所以可以被称为官方理由了，家庭间的一致对外的宣称。而这与我自己的记忆中的场景又十分不同，因为人们说到底也是只能记住自己的部分。那是在看过纪录片《轮回》之后，没有声响的牛肉分割场的场景让人感受到无情与冰冷在期间无声的运行着，虽然影片没有任何主观的渲染与色彩，却让人感到肉食生产过程中动物如同橡胶塑料钢铁一般物化的对待，这个产业之后存在的东西无法得知，却让人想拒绝。

决定吃素的同年我去了四川的藏区，其实在子梅村中阿妈问炒菜放不放肉时我就有点犹豫，选择了放牦牛肉吃过之后竟然多少有些后悔。贡嘎寺中徒步者留下的剩饭在高压锅中，有些残余的火腿丝。在寺庙这种地方如果是内地这种情况原则上不会发生，只因为在高原，当地的一些修行者也会食用肉类，所以对于徒步者旅游者更没有了禁忌，而人们也习惯了并觉得大量的行走运动之后多少需要些额外的热量。但是佛祖如何看？藏地的佛祖可能也不同，比如允许杀生，却在杀生后多多念经以求超度平安减少罪孽。从藏区出来后，在成都的方所书店和西西弗分别买了一些关于藏传佛教的书籍，有基本知识的介绍，也有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的论著——藏传佛教教派多样，甚至不同乘的修行方法也都不一，却殊途同归，成佛是修行的目的，却又不是终点，如果地球上还有任何生物存在那么就不存在终点——普渡众生。而期间提到了杀生，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的书中有提到，虽然食素并不是强求，但是减少肉食减少杀生就是在减少业障，慢慢变得清净，打通成佛路上的障碍，或者不说打通，说减少。我觉得自己在那个时期确实受到了佛教知识的影响，如果真的有来世不小心沦为了猪狗牛羊，甚至一直蚊，死也不得其所。

而素食作为一种生活方式，也不是不可尝试，就如同每年都需要甚至每个月都需要有一个不同的项目一样，素食也可作为一个年度的目标去进行体验，并且没有截止日期。所以在看完《轮回》之后徐说有点想吃素呢，我毅然的支持：那么在吃完家里的剩下的肉食后就开始吧。那时候家中有些丸子、速冻虾，还有很少的鸡肉、牛肉片，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清理完成了。在之后素食开始，先开始的是方便素，一锅炒出来也不介意，甚至还会去吃骨汤面、螺蛳粉，也有一些“破戒”的时候，比如9月中吃了鱼丸、酒厂party后买了香肠和炸鸡，酒精会影响人的控制欲，在那个时候。而我清楚自己的决定，当买炸鸡吃时吃完之后我也不会有负罪感，只是知道以后尽量减少失控的情况。再是2020年4月的家中火锅，习惯性的以为芝士丸就是芝士丸，而实际上是芝士鱼丸，吃了几个。甚至隔了几天才意识到原来是鱼肉。这是一种惯性思维的错误，因为有时朋友来家中吃火锅买的芝士丸是素食的，而我们自己也会买素芝士丸，于是产生了芝士丸是素的印象。

这大概就是素食的三个原因：宗教影响，纪录片的观看，一种新的饮食方式的尝试。当时还没有太多关于屠宰、动物权益、全球气候、健康水平的概念，只是一种尝试。而在今年6月，看了一点《救命饮食》也叫做《中国研究》的书，讲到了动物性脂肪与蛋白质对人体可能有所伤害后，决定尝试纯素。却也算是频频破戒——期间吃过送别的芝士披萨、火锅皮蛋、蛋黄芝士蛋糕，想来一些零食比如炭烧粟米棒、乐之烤薯片、方便面碎、蜂蜜芥末小脆脆中都含有一些动物制品。下一步就是要控制我对于零食的欲望，减少卡路里的摄入，同时杜绝动物成分。而我在家中还在苦苦的饮用我的乳清蛋白粉。在4-5月猛烈健身的时候吃了不少的鸡蛋牛奶，更可能是因为发现食用过多只导致我越来越重，所以不在家中储存并食用了。而一直没有戒掉这两样，也同样因为对于衰老的恐惧，白发持续的生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少动物蛋白或者某种维生素的缘故，我会不会在之后的半年中长出更多的白头发？拭目以待吧。

2020年7月30日

7月的素食计划破例没有那么多，刨除了蛋白粉的部分大概只有两例，一次是在湾仔小苗子素食餐厅中吃了日式芝麻酱拌面，一次是从房东家聚会现场拿来的手制南瓜提子排包。第一次纯属误食，因为整家餐厅的餐牌上都标记着大大的Vegan字样，而餐牌上不同的菜色也没有任何单独的标注，所以让人默认所有的食物都是纯素，直到查看店内售卖的日式芝麻酱显示配料中有鸡蛋，询问店员却说：”我们这是vegan&vegetarian哦，午餐都有炒鸡蛋的喔“，于是只能无语的接受了这种不清不楚的商业愚弄，如果是较真的人大概会大发脾气吧。第二次却是因为嘴馋，毕竟是手制的面包，又饿，所以忍不住想要尝试，闻起来就是浓浓的黄油牛奶味道，幸亏面包不甜，吃起来多少还算是心情愉悦的。其他时候，就是蛋白粉时刻了。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