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

「你要什麼？」

我偷眼望著那些自行朝兩邊走、把自己關進籠中的仁者智者，遲疑的把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再從右腳換到左腳，慢慢的，以無把握的聲音說：「可不可以都要？」

「不行！」兩邊人異口同聲發出迴響般憤慨的譴責，「你怎能如此缺乏定見？」他們七嘴八舌又苦口婆心地努力讓我瞭解到自己如何膚淺與短視。

「那麼，」我貌似妥協地說，「可以都不要嗎？」

這次的反對更是驚天動地。我像被轟炸般緊閉雙眼、捂起耳朵。

無數的聲音說：「你怎能如此缺乏立場？」兩邊的智者或仁者都伸出籠中的手，狠起臉來數落我。我望著他們，其中也有我的至親近友，他們都不是平日的樣子了，他們的臉上露出正義的兇殘，他們的姿態是一種忘情的譴責。對立的氛圍使得一種撕裂人的激情在暴動，選邊站成了最必要的功課。為了搶人，雙方相互叫罵，只為了出一口鳥氣而戰的革命情感把最後一滴理性都用光了。

不知為何，這讓我想起「蒼蠅王」裡的孩子。

所幸他們都忘記可以走出來逮我，我得以趁這時匆悄溜走。當他們在混亂中發現這個兩邊的背叛者帶罪在逃時，他們用失望而氣絕的呼喚追著我大吼：「你必須為你選擇的世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