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說我們都把她追老了｜布萊恩543

近期在網路上，大家議論紛紛的一個話題就是年齡，但老實說這話題一直都在被討論，只是最近篇幅好像有變多，大家也似乎特別有感。有位網友表示，他民國81年出生，至今也31歲了，時間過得很快，邁入3字頭也兩年了，彷彿昨天還是小孩，沒想到如今已經需要面對責任更重的現實社會。而筆者我本人，民國89年出生，也已經23歲，剛從大學畢業出社會了。可想而知，歲月真是把殺豬刀阿哈哈哈。

某天晚上，我阿嬤突然問我今年幾歲了?我說23歲，然後阿嬤就說那阿公也離開23年了內。原本阿嬤都會去記阿公離開多久，在逐漸接受沒有阿公的生活後，阿嬤也不會特別去記了。雖然語氣平鋪直敘，但聽得出來還是有些想念阿公。基本上，我們家的小孩在年幼時期都是阿公阿嬤帶大的，只有我是阿嬤帶大的。阿嬤說，看我昨天彷彿還是牙牙學語的小孩，今仔日就已經出社會了，連最小的我都把阿嬤追老了。從阿嬤話語中，聽得出來儘管無力抵擋歲月的日子中，至少還有一絲幸福，那種羈絆養育的幸福。

接著，阿嬤說，其實她也覺得昨天的她還是6.7歲的小女孩而已，訴說著曾經遭遇空襲的日子，還有那農村樸實無華的生活。阿嬤感嘆地說，她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識字。小時候正要去上小學的年紀就遭遇空襲，除了無法學習之外還要去耕作，不然就沒辦法度過空襲且糧食短缺的日子，只要軍機來襲，就要馬上飛撲田埂，哪怕晚一秒，就會遭受砲火襲擊。雖然那時日子過得艱辛，但是阿嬤還是挺樂觀和勇敢的，竟然還敢跟著其他小孩跑到隔壁村看被砲火轟炸過的廢墟和面目全非的人類和動物，想當然回家被阿祖罵得半死哈哈哈。不過，阿嬤也是個貼心的小女孩，因為阿嬤說她都會幫她的盲人阿公熬粥，所以阿公都會留好吃的給她。聽到這邊，所以阿嬤是為了好吃的才幫阿公熬粥的嗎?愛開玩笑哈哈哈。

還有，穿山甲和台灣山椒魚也是阿嬤那輩的玩伴，對阿嬤那輩的人來說挺常見的。他們都叫穿山甲「喇立(台)」，他們喜歡玩穿山甲，因為牠們會蜷曲裝死再逃跑。台灣山椒魚則叫「土龍(台)」，時常在田間的泥土穿梭自如鑽來鑽去，那個樂趣大概跟捉泥鰍的道理很像吧我想。阿嬤說著說著，突然說到今年她88歲，現在社區內也只剩兩位老人經歷過空襲的日子，一位是她，一位則是我不認識的奶奶。阿嬤說就連小阿嬤5歲的隔壁鄰居奶奶，也不曾有過空襲的艱難生活。聽完阿嬤的故事，挺心疼阿嬤那一輩的童年生活，成年後一輩子忙著賺錢養家，好似沒有體驗到追求自我的人生和夢想，回過神臉上就充滿皺紋和滿頭的白髮了。

生活了那麼久，到底是我們追著時間跑，還是時間追著我們跑，對於這點我抱持著疑問。不過，我也不去糾結。在稍縱即逝的時間洪流中，我們不談來日方長，只談把握住生命的每個片刻，多相處和擁抱家人朋友。我想不管時間再快，我們只要都能做到沒有遺憾的人生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