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真的快乐吗

试刊号：读书你真的快乐吗

当有一个日子被定做世界读书日，只说明阅读变得不够普及，反而需要推广。

“世界读书日”的由来，据说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地区4月23日的“圣乔治节”有些渊源。很久很久以前，一位美丽的公主被恶龙困于深山，勇士乔治屠杀了恶龙，解救了公主，公主赠给乔治的礼物就是：一本书。为了纪念英雄乔治，人们开始庆祝“圣乔治节”，并且会在这天赠书给亲友。这间接带动了图书的销量。

如果阅读一定要有什么目的，那就是“达成自我愉悦”，just for fun。这时候我想起了鲁迅写的《读书杂谈》和《随便翻翻》的读书观，这真的是他说过的，我自己很喜欢。为趣味而读书，出于自愿，全不勉强。

灾难引发阅读

当前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任何事件的发生都将引发特定的主题书被注意到。2020年疫情刚发生时，如加缪的《局外人》、笛福的《瘟疫年纪事》又再次回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这反复证明了，文学总会轻易震撼心灵，令素不相识的人共鸣，不管小说、诗歌，还是戏剧。它始终与时代同频，虚构的故事不仅制造了艺术，也构建起独特的社会知识结构，这包含着对现实历史的多层认知。因此有时候纯文学比社会科学更加“温柔”，那些在日常中难以启齿的话语，常在荒诞不经的寓言中再现。

众多被反复提起的文学作品诞生于现代，而那些神话般的体验不易被普通人理解，语言表达方式也有壁垒。所以现在人们还是最喜欢引用加缪、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的著作。

重读经典的必要性

经典阅读为什么重要？经典之为经典，在于它是普世的话题；阅读经典是把经验化为当下的体验。 经典要求精读的阅读习惯，仅仅去追求愉悦还远远不够，充分发挥主动性，才是更核心的内容。

这里推荐看理想的一档新节目20世纪欧美经典小说，由浙大教授徐志强主讲。总之近年我的体感是，“文学”无法轻松阅读。以前我们把文学/小说当作娱乐，但实际你没法边听音乐边看书，不然太容易分散注意力。一切文学作品都需要我们聚精会神地思考，正襟危坐，拿出笔记本来记录阅读所想。或许书中人物的动作、想法不是你会做的选择，但作者用文字来带领你陷入思考，发现日常未被察觉的自我，如村上春树的《没有女人的男人们》。

作家偏爱假想式故事

阅读既让人类过去的行为再次重现眼前，也拓宽了我作为渺小人类的生命广度。就像现在，太多的文学作品是由完全虚构的故事、对谈组成，哪怕它真实地可怕，如我们熟知的莱姆《完美的真空》、艾柯《试刊号》、波拉尼奥《最后的访谈》等。

此类阅读倾向，普遍基于人类对他人的谈话内容十分感兴趣，包括我也是；如两个作家的往来书信都聊些什么，谈话内容夹着真相。举个例子，读库出品的《塞耳彭自然史》是关于大自然的记录，它令读者不自觉地跟随文字看尽平日未曾感受到的世界。翻开这本书仿佛走进了塞耳彭这个美丽生物世界。英国18世纪著名博物学家吉尔伯特·怀特也是通过与友人的书信往来，介绍了塞耳彭和周边城镇的鸟鱼虫等动植物，自然的奥秘就在你我眼前。

文学与音乐互惠

YOASOBI的首张专辑《THE BOOK》，他们是将每一首歌曲的聆听过程变成了阅读短篇小说的感觉。YOASOBI于2022年启动新企划，意欲把四位获得直木奖作家所撰写的新作品改编成歌曲，目的是以音乐为媒介，让那些初次接触文学的人，也能体会到读书的乐趣。

YOASOBI发布歌曲《先生》(Mister)，它是为了配合小说主题所创作。他们介绍说，“先作为一名普通读者阅读小说，发现有什么想要诠释的内容时，就会反复阅读百遍”。

YOASOB这支乐队最初以改编原创小说《奔向夜晚》而受到关注。后来他们也参照人气动画《BEASTARS》原作者所写的新小说，接连推出了《怪物》等热门歌曲。

《奔向夜晚》是以星野舞夜所著小说《桑纳托斯的诱惑》为原型创作的歌曲。标题中的“桑纳托斯”在希腊神话中是“收割者”，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曾以此词借代死神，而“桑纳托斯的诱惑”则可理解成自杀。

两个人表示，“音乐是长度较短、对众人来说最容易接触的艺术形式。我们想利用音乐的力量，把作为核心的文学形式传播给更多的人。这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没有女人的男人们

近几个月，滨口龙介的电影《驾驶我的车》一直炒得火热、得奖，让村上春树再一次跳到了影迷眼前。其实我向来说不上多么爱这位畅销作家的文字，不是假装避开热点，是真看不懂。

这本《没有女人的男人们》，就是在此情形下读完的，很意外这次我居然理解了村上春树的表达。这刚好验证了我经常说的那句话，很多书读不懂，可能是因为人生经验不足，每本书都值得重读。

BRUTUS去年为村上春树做了2期特辑，阅读相关。他选了51本书，配上了自己的感言。关于收集唱片，的确是他极其认真的爱好，书的话，自然不能与之相比。村上喜欢阅读，但对书这个物件兴趣不大，也不买初版什么的，经常读完直接处理掉。

他家里也没有那么多摆放的地方，都拿来放唱片了；除非是那种还想再读或者以后会拿来参考的书。虽然把书卖给二手书店也没钱，可这是循环利用，便觉得挺好的。书这种东西，村上认为它不停地在想读的人之间流动才是最好的，若把它们放在书架上，就发挥不了价值。

我觉得他写作和选书有点像，都很随意。村上曾在《我的职业是小说家》里说，假如读者能从我的作品中，感受到一星半点像温泉浴那般深刻的暖意，那可真是令人喜悦的事。

我几乎喜欢这其中的每个故事，虽然大多没头没尾，也不惊天地泣鬼神，但就是会让人不时想起，难以忘怀。短篇小说涵盖了村上一向喜欢运用的元素，如性、音乐、威士忌、女人、男人等；不同的是，所有男性角色变成了中年人，氛围更写实，毫无快乐的情绪。

作为没有女人的男人们，他们除了祈祷，好像再没有能做的事了。这些人大多缺乏自我，女人的缺位也等同于男人的离去。一个人的精神不存在独立性，无法作为丈夫存在，因此另一半自然会离去，真正的爱情自然消亡。

女主角美不美，完全不重要，有趣才是关键。女性往往都大方表达出所想，不拘小节，天真但不愚蠢。于是她们总是能吸引男人们无法自拔，独具性感。书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当属独立的自我，而并非爱情，但这一切是通过爱情来成就的；所以男主人公往往是处于与世界独处的状态。

村上以文学形式就日常生活的细节做出了不可思议的描写，准确地把握了现代社会生活中的孤独感和不确定性，他带着距离感却又那么细致入微的描述十分吸引人。他描述平常的人与生活中的极不寻常的遭遇，让人开始怀疑生活的这个现实世界的真实性。

其中也包括与我们看似一样的普通人所拥有的那些非常态的心理。在阅读时，感觉自己在文字中下沉。这样的感受，让我抛开一切质疑，管他是不是受欢迎到饱受诟病，他就是那个能让人找到共鸣。

书非借而不能读之地

 “书非借不能读”这句名言出自清代诗人袁枚，他在散文名篇《黄生借书记》中讲述了自己对阅读的体验和感想。他说，少年时，家境贫寒，无钱购书，邻家藏书甚丰，前往借阅而遭拒绝。这使自己对书的兴趣愈发浓厚，以后偶尔从别处借到书便孜孜不倦地攻读。

后来当了官做了知县，有足够薪俸购书，家中的藏书也日渐丰厚，却来不及去读了，灰丝蒙卷，生了书虫。对此，先生深有感触，并对前来借书的黄生说：书非借不能读也。

从私人借书到图书馆藏书再到独立书店、图书馆借书，人类阅读文化走过了长远的发展之路。这里想跟大家分享几个在上海我去过可以借书的地方，有些是书店，有些是图书馆。

神兽之间

这家书店听起来根本不像一间书店。根据书店的解释，神性代表逻辑与远见，兽性代表审美与感悟，神兽之间即为人性之美。这家老板和我算是前同行，都是金融从业转来做书。他们的店面积只有300平米，书也不算多；店内的会员可以拥有上自习的福利，购书价格与电商持平，同时可以租借任何书，也可以用平板电脑免费观看知识付费节目。

不过在我眼中，活动才是这个复合空间的价值所在。据说空间叫做Poor theater（质朴戏剧），借用波兰戏剧理论家格洛托夫斯基从1959年开始倡导的理念。格洛托夫斯基认为演员和观众是好的戏剧的根本元素，他反对富丽堂皇的布景和豪华入时的服装，可以不用布景、灯光、化妆、音乐，甚至不用剧本。

神兽之间就是借用这个概念，打造门槛更低且多元的体验场地。比如这次图书日的“熬页”活动虽然不是我喜欢的，但总比出版社各种书单、赠书有趣得多，还有之前的各种分享活动；希望大家以后都可以来神兽之间逛一逛。

一见图书馆

这是上海的一家民营图书馆，我最常去的就是南昌路。一见是上海市首家“民营会员制图书馆”。图书馆的收入主要靠会员制以及举办活动，另外就是满足了很多人有空间的需求，还可以租借所有图书，有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办公，是极其不容易的。

这里不卖书，如果没有活动支撑就很容易入不敷出，只有将丰富的活动放在图书馆里，才有源源不断的客流。一见想通过传统阅读的方式，帮助读者多思考，建立自我。

这些都是我长期光顾一见图书馆的原因。

半层书店

最后来介绍半层书店，店主是两位学霸，分别是建筑学博士和法学硕士。整个书店的亮点在于设计美学，包括建筑设计和陈列设计等。

整个书店分为三层，底层是纵向，二层空间是横向，在两层间隔出一条过道，玻璃与水泥互相贯通出一个格局。店里的书籍类型主要分为人文社科、建筑、历史、影视艺术等，相对应的读者群也是对图书装帧要求颇苛刻的。

所谓半层，就是「可上可下」、「不上不下」、「将上将下」。正因为很多书很宝贵，几乎都是外版书，所以租借的业务就显得很珍贵，也是我觉得最值得推荐的原因。

书店还有一些付费节目，起码沈宇老师的说书节目是值得的，尤其是对书籍设计感兴趣的小伙伴们。

读书永远不迟

读什么书，不需要我来告诉你，读书不妨多翻翻，找到自己的喜好，再开始也不晚。读书上海什么时候正常生活，我也能恢复正常吧，想买的书已经累计十几本了，也买不到，更无心读书，目前就只能这样努力把看过的东西输出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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