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綴》假掰文青誌 來採訪我
前言:順便代為廣告
《後綴》假掰文青誌 (主編:下酒菜) 在全民寫作的氛圍下,服務小作家們,文不對題的胡鬧採訪對話,老是打不到重點的評論,一時興起的無聊小企劃......歡迎隨意投稿,提案共同創作。 經刊出第一週所獲讚賞,投稿人可獲得六成。(投稿請私信LS:@Goki) https://liker.social/@Goki
日前,我投稿〈黑貓愛打地鼠〉給《後綴》,引來下酒菜邀約專訪。約在鳥圜公園旁的fun fun café,這家店的特色就是什麼都是方的。
漫不經心的年輕(方臉)店員,推薦虎年映景(方形)菜單。
我點了「虎虎生豐瘋南國」 (一般般水果茶) 下酒菜點的是「唬你千遍也不厭倦」 (鮮奶加工讀生泡的咖啡)
下酒菜:你那篇〈黑貓愛打地鼠〉還算有點意思,主角的朋友為了拍電影參加比賽,對主角設了一個惡趣的局,變成影片的素材,這是來自於你自身被霸凌的經驗嗎?
我:那是虛構小說。
下酒菜:可是你把我也寫進去,而我確實是貓奴一枚也沒錯,然後小說裡頭還虛構了一位電影競賽評審的話:「黑貓隱喻弱肉強食的非人社會,詮釋了一場傅柯《瘋癲與文明》的演化史,以文明為由的規訓,如何將人逼至瘋狂!」這和你對現實社會真正的看法有多接近呢?
我:你的問法實在很老套,也很外行,不過你這原本就是假掰文青誌,所以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你故事這樣寫,是不是小時候被怎樣過?」這種問法之所以無效,是因為就算被你說中了什麼,當事人也不會(也無需)承認,而且,搞不好惡搞別人的人是我!主要是,這離我小說創作的實況頗為遙遠。
下酒菜:欸,不然我引用《巴黎評論》採訪美籍猶太人作家Paul Auster時的問法,感覺比較客氣:「你是否也利用自傳性材料寫小說?(頁47)」
我:確實我喜歡引用第一人稱寫小說,像太宰治或駱以軍那種偽私小說的口吻,但我可以舉個例子來描述,說明我如何理解真實與虛構。
曾經作過一個夢,我坐上公車低頭一直滑手機,猛然抬頭才驚覺,公車開到了我平常從沒去過的生活圈外,我是坐對了公車沒錯,但坐成了相反的方向,我狂按下車鈴,但鈴沒響也沒亮燈,我發聲請司機讓我下車卻變啞巴,我緊張到不知所措,只好一直對車門拳打腳踢,直到我從夢中驚醒......發現臉頰上被蚊子叮了幾個包,原來是蚊子在吵我睡覺。
小說作品就像是那個〈下不了公車〉的夢,而你一直問,是不是因為我有「幽閉空間恐懼症」,或根本是個路癡。但你現在知道都不是啊,只是有蚊子在我腦邊嗡嗡叫。
下酒菜:欸,不是,你這個說法怎麼和Paul Auster回答《巴黎評論》的那麼像,他說:
我寫的每本書都始於我稱為「腦中的嗡嗡聲」的東西。一種特定的音樂或節奏,一種音調。對我而言,寫小說的大部分力氣都花在試圖保持忠實呈現那種嗡嗡聲,那種節奏。這是種高度直覺的工作。你無法論證或理性地為之辯護,但做錯的時候你會知道,而做對的時候總是相當肯定。 (頁53)
我:人家的說法比較詩意啦,和我在〈如果我們的語言是純聲音〉寫的:「會不會有這樣的類比,一篇文章的前身,應該是一段朦朦朧朧的樂音。」意思應該相通。
但我用夢來比喻,是想要強調虛構小說是真實經驗的變形、改造、篡改,轉化或轉譯的過程。
下酒菜:那最後,請用一句話來說說看,〈黑貓愛打地鼠〉想表達什麼吧?
我:想表達我從小到大,總有一隻蚊子在我耳邊嗡嗡叫,連我睡覺時也不放過!
下酒菜:......
我:那你的假掰文青誌為何叫做《後綴》?
下酒菜:咦?突然「反採訪」?
身為假掰文青,這概念當然是抄來的啊!
後綴(suffix)是一個字母或一組字母附加到單詞的末尾以形成新單詞或改變原單詞的語法功能(或詞性)。 例如,通過添加後綴-er將動詞 read改成名詞「讀者(reader)」。類似地,通過添加後綴-able將read改成形容詞形式「可讀的(readable)」。
這種改變詞性的作用,我聯想到後記:
後記,也稱跋、書後、後序、後題等,是一種文體的名稱,寫在作品或書籍之後的序文,用以介紹寫作經過,或對作品進行評價。和前言不同,後記篇幅往往較小,內容不如前言全面,所涉者多為「評介、鑑定或考據等性質」之內容。
後記之後,還可一直追加後記,文章性質就可以一直被改變。
我:你確定這樣的說明,有表達到什麼嗎?
下酒菜:好啦,反正要都抄了就繼續:
評:是你的妻子哈斯特維特提議,由聽眾們寄來他們自己的故事,你從中挑選並在廣播裡朗讀這些關於他們自身生活的真實故事。 Paul Auster:我覺得這是個很聰明的想法。全國公共廣播電台在全國有幾百萬聽眾,如果有足夠的投稿進來,幾乎可以構成一個小型的美國實況博物館。投稿者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不論大事小事,喜劇還是悲劇。唯一的規則是文章必須短小ㄧ不超過兩三頁,而且必須是真實的。(頁44)
我覺得可以用同樣的方式邀稿,再玩點互動的企劃,之類的。總之,輕鬆隨便玩啦。
我:你覺得會有人來投稿嗎?
下酒菜:這不是「虛構小說」嗎?
還有一則有趣對話值得參考,關於小說裡的真假應用。
評:你還沒提到《月宮》。它讀起來比你的任何其他小說都更像自傳。佛格與你同年,他去哥倫比亞時的歲數也和你一樣。 Paul Auster:是的,我知道這本書聽起來很私人化,但其中幾乎沒有什麼來自我自己的生活。我只能想出兩個顯著的細節。第一個與我父親有關,我將之視為一種死後的報復,一種以他的名義以牙還牙的方式。在小說裡,泰斯拉是個小角色,我用了幾頁來寫一八九○年代愛迪生和泰斯拉之間所爆發的交流電ㄧ直流電爭論。 埃奉,把這故事講給佛格聽的那個老人,對愛迪生進行了大量的誹謗。 好吧,事實是當我父親一九二九年高中畢業時,他曾受雇於愛迪生作為助理在門羅公園的實驗室裡工作。我父親在電子學方面很有天賦。 工作兩週後,愛迪生發現他是個猶太人便把他解雇了。 這人不但發明了電椅,而且還是個臭名昭彰的反猶人士;我想為父親報仇,扯平舊帳。(頁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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