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來》

咖啡是我養的第一隻狗。

之前，小時候家裡也養過，是一隻白色的狐狸狗，但名字忘了，姑且叫小白好了。
後來有一天放學回家，老媽說狗中毒死了，也埋好了。
那之後，好一陣子我都以為狗不能吃羊肉。
因為前一天隔壁陳媽媽送來一碗羊肉，我們沒吃完的都給了小白，人吃了都好好沒事，然後小白死了。

但咖啡是退休後我養的第一隻狗，是我自己的，也因為這樣，咖啡走時，難過也加倍。
咖啡是隻米格魯，跑起來兩邊耳朵會飛的小獵犬，史努比的原型。

原先我想養哈士奇，因為帥氣。
當時還不明白二哈的白目，純粹只是外貌協會的一廂情願。
退休後，在網路上瞎逛，找到位在林口的「汪汪喵喵館」中途之家有，也約好了去看。
幸好，當時中途之家劉小姐成功勸阻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改領養了咖啡。

張咖啡2014/4/20到家，2016/9/16離開。
今天是七週年忌。

下面是咖啡的故事。

《咖啡，來》

事隔幾天了，我想應該寫點東西，彌補我衰退的記憶力，這些天來老是忘東忘西。

2016/9/16下午三點五十分，咖啡走了。

卸下肉身束縛，一併解除脊髓軟化帶來的的癱軟疼痛、虛弱喘息，去當快樂天使了。

隔天早上，跟咖啡他媽、哥哥帶著咖啡去林口懷恩園火化，多虧中途媽（劉逸雯）幫忙，咖啡火化過程順利，不擁擠也沒淋雨。

逸雯、Brenda說得沒錯，過節也是過劫，動物跟人一樣，重要的節氣是個關卡，這次跟咖啡一樣卡在中秋沒過關的毛小孩不少，準備帶咖啡回家時，等待火化的毛小孩開始排隊了，落雨也跟著大了起來，氣象說馬勒卡正往東北邊掃過。

「張咖啡，你有沒有跟著回來？」，到家後，用銅板擲筊問咖啡。Brenda有提醒要問，我也覺得要問，咖啡向來天兵，一出門就沒頭沒腦亂闖，加上最近已經快三個禮拜沒放風了，走丟的可能性亂高的。

事實上，我跟他媽一直懷疑他會流浪就是自己噗攏共的關係...想想也是，這麼討人喜歡的狗誰會捨得棄養？

下次做寵物溝通時，得記得問他當初是怎麼流浪到台北的。

結果，咖啡依然白目，一定要問兩次，跟他講下雨了快回家，別貪玩，才肯。

稍早出門前更糟糕，叫他出門要跟好，沒有胸背帶牽著要跟緊一點，一共講了四次才聽到；因為這樣，回程也不敢進加油站，直接回家再說。

送走咖啡的軀體，帶回他的骨灰，開了家門沒有人跑過來搖尾巴，翻他FB照片看，內心感到空空的...

今後就是這樣了，得花點時間適應。

說起領養咖啡，我想是緣分。

那時候他叫「維恩」，2012年6月Brenda把他從善化收容所救上台北後，待在林口的汪汪喵喵館中途已經兩年。

那年四月，我退休剛滿月，想養隻狗陪伴，也有時間照顧，於是約好了去林口那邊看狗。

想起來多少有些殘忍，這樣的探視，就我而言是去挑選喜歡的或合適的狗，但對狗狗來說，是決定自己的未來。

而我去汪汪喵喵，原本是想看一隻哈士奇，網路上找到逸雯他們的中途有。

不過，我終究沒養哈士奇。

逸雯要我先看中型犬，我沒養過大狗，她怕拉不住，也不放心把狗交給我。

第一隻放出來的，就是維恩，而當天我也只看了他這一隻。

兩年前的維恩，很愛動、愛跳，他個性親人、親狗，一條粗壯的尾巴像旋槳一樣搖個不停，嘴巴張的老大，笑容可掬，眼睛明亮澄澈。

我把照片line給妻跟宅兒子阿弟看，他很喜歡，說就是他。

所以網頁上的那隻哈士奇我也就不看，跟逸雯說，我們想要領養維恩。

她問我確定不用看其他米格魯嗎？

「就是他了！」，我用阿弟的回答回答她。

我想這應該就是緣分，宋人說的金風玉露一相逢..

隔幾天，四月二十日，我們一家去把維恩帶回家，順便接受Brenda的面試，Brenda是維恩的救援姐姐，如果她覺得不OK，我們就不能帶維恩回家。

我填寫資料的時候，妻跟宅兒子試著帶維恩在附近街道散步，他很給面子，走回來的時候，妻手上提了一包。
回家後，我們幫維恩改名咖啡，並且把四月二十當作他的生日，每年幫他慶生。

只是沒想到一共也只慶生了兩次，情深緣淺，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現在還記得回來當天的景象，他站在後座，一直看著窗外風景，良久才坐下，小腦袋瓜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昨天跟他說，就用他背上的海豚圖案當記號，如果哪天他天使當煩了想再投胎回家的話。

但如果他樂不思蜀，那我跟他媽也沒打算再養狗了，狗兒子就他這麼一個。

說真的，如果每養一隻狗都得這麼愀心的話，實在太傷元氣了，也不夠環保，面紙浪費得兇。

算起來雖然只有短短兩年五個月不到，倉促離開讓人感傷，但我們終究是感謝他的，咖啡得到一個家，我們多一位家人，這兩年四個月廿六天咖啡帶給我們的又豈止是陪伴而已。

這是咖啡教會我的第一課：

/幸福值得等待，勝卻人間無數。

透過Brenda安排，9/12晚上經由溝通師的連結，我們跟咖啡做了一次溝通，咖啡提到有個地方他很喜歡，有棟房子，他跟我們一起住二樓，那裡有片大草地讓他跑得很開心...

翻看以前的生活照片時，不禁懊悔，帶咖啡出遊的次數太少了。

「等暑假來」、「等天氣好一點」、「等這次忙完」、「等大家都有空」，好像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

癱瘓後咖啡多半躺著，前腳還有知覺的時候，睡著會划動，不知是不是夢到去哪裡玩了。

他喜歡出門，每次看到拿起胸背帶，就會雀躍一直打轉，開心的程度只有吃飯比得上。
但現在只能看著照片，兀自懊悔。

退休以後，時間突然多出很多，多到不知道怎麼用，於是我參加這個、玩那個，把自己弄得好像很充實，但這樣的滿足感，此刻卻覺得空虛，原來成就自己並不是真的成就，沒有重要的家人一起參與，到頭來這些不過是數字而已。

咖啡教會我的第二課：

/幸福要及時，想做不要等，任何時候都是吉時，前提是，跟你的家人或在乎的人一起才有意義。

這次造成咖啡過世的「脊髓軟化症」，每個醫生都說罕見，連逸雯、Brenda她們都沒聽過。

8/29去桃園元氣動物醫院做斷層掃描，發現咖啡的第11、12節跟第2、3節脊椎的椎間盤破裂，骨刺往脊椎內長，壓迫到脊髓神經造成下肢癱瘓，需要立即動手術。

「術後不一定就可以恢復行走，可能要長期復健，針灸或水療之類的」，醫生就在這時候約略提了一下脊椎軟化，「但是這個真的很少見」，他安慰說著，所以我也不以為意，只是擔心如果永久癱瘓的話，咖啡是不是要裝個輔助輪好？

沒想到，咖啡真的就是那個萬中選一的狗。

今年以來，咖啡散步後常會垂頭喪氣，尾巴不像以往翹得老高，好像很累的樣子，回來休息一會兒精神又來了，當時總以為是天氣熱的關係。這幾天思前想後，常常忍不住自責，是不是自己太過輕忽了？

脊髓軟化症，也會發生在人身上，成因都出自椎間盤突出，差別在於人不舒服會講，狗不會。

那天請溝通師問咖啡有沒有感覺自己身體怪怪的。

「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舒服，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嚴重，就是下盤重重的，睡個幾覺應該就好了」，咖啡透過溝通師這麼說。

咖啡很能忍痛，天兵個性又有點大而化之，他會這麼講，其實也不意外，很符合他的性子。

先前，他髖關節受傷痛到不願走路，也沒聽他哎過一聲，我真的希望像他講的一樣，睡個幾天覺起來就好了。

只是這一次，沒辦法天真。

術後出院回家頭一天，咖啡還可以用前腳划著身體脫出圍欄，害我從廁所出來時嚇一大跳；但隨著時間過去，他的狀況越來越不樂觀，癱掉的後腳原本還有的深層痛覺不見了，接著是皮層的觸覺反應區域慢慢往前移，然後是前腳開始撐不住身子，躺臥整天。
每一家醫生看診後都語帶保留，直到咖啡出現呼吸衰竭、前腳失去知覺．肺部開始積水...

也許我們只是不願意面對咖啡時日無多的事實。

繼續帶咖啡去針灸，幫他照紅外線，因為咖啡說這兩種治療方式他喜歡，也覺得舒服。
如果非離開不可，爸媽只希望他可以無痛地走。

有個朋友身受病痛折磨已有時日，許多事情得麻煩家人，她覺得很過意不去，內心難受。這段時間照顧咖啡，我發現這樣的憂心其實多餘，只要病人有一點點的進展，即使是喝了10cc水、5cc湯，家人都會很開心，大受鼓舞。

其他所謂的麻煩，都不足為道。

九月十日起床，從內室走進客廳，側身躺臥的咖啡抬起頭來看我一眼，霎時五味雜陳。

那是他最後一次抬頭。

咖啡教會我的第三課：

/人生追求的東西，累積再多都只是分子，分母是健康，如果健康歸零，其他也都跟著沒有了。
/該檢查該看病不要避，寧可平時吃補強過病時吃藥。

該怎麼形容咖啡呢？

見過他的人都說他帥。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白目。

「好可愛！」算是共識。

不過，他應該都不在乎這些。
咖啡是隻單純的狗，想法單純，喜好也單純。

媽媽請溝通師問他，平常跟我在家的時候，他都在想些什麼？

「沒有想什麼，只要待在家人身邊就覺得安心」。他的回答反映出他逆來順受、隨遇而安的個性，還有我現在的沮喪和自責...

那些他在發呆的時光拿來跟他散步、講話、玩耍該有多好。

雖然朝夕相處，多半是我帶散步、餵吃飯，但他沒有特別膩我。
早上他就客廳到處趴，下午會揀有陽光的地方曬曬，熱了就換到電扇風口，最常待的地方除了床上，就是我的電腦桌下，一整個軟爛樣。

「咖啡，來」
聽到我喊，他就踱步過來，有吃的就標準坐姿，搖尾巴、眼睛發亮；
沒吃的就轉身坐下，等抓完癢再海龜趴。

不像別的狗，會跟前跟後舔主人，咖啡反而像進入叛逆期的青少年，跟父母保持一段距離；
有時候又像歷盡滄桑的老頭，角落趴著冷眼看世界。

後來知道，他的熱情全在心裡。

他的親近方式是走過來，一屁股壓住你的腳背，回過頭來看你，示意幫他摳背背。

後來知道，他也會分離焦慮。

出門的時候沒看到我跟媽，他會叫（說到這個，鄰居常狐疑我們有養狗，因為從沒聽過他叫），有時候去小七買熱美，把他栓在超商門口長椅，他眼睛就一直盯著看，買完出來，尾巴搖個沒完。

但是，家裡他最喜歡的是哥哥，每次宅兒子放學開門，他會迎上前去搖尾巴；哥哥從房間出來倒水，他會發出奇怪的撒嬌聲音。

那天請溝通師問他，他說因為哥哥會陪他玩。
（其實是因為宅兒子沒事就偷餵狗弟弟吃牛肺，我猜）

其次是憨娜姐姐。

這個不難猜...她倆一樣的軟爛、無厘頭，兼腦袋有洞。
但是姐姐會幫咖啡美肌，拍得帥帥的。
（而且姐姐比哥哥偷餵的還多）

而咖啡呢，就隨便姐姐惡整，讓她潰咖。

但說起來，有媽的孩子才是寶。

給媽媽抱著，是咖啡笑容最多也最燦爛的時候。
（雖然他根本不喜歡被抱，剛進家門那個時期彼此不熟，被抱起來的咖啡一整個僵硬）

不過，被媽媽抱也是咖啡最白目的時候，一整個驕傲。（欠揍）

有時候我會打他嘴巴，那是他在路邊亂吃，還有溜進廚房亂咬廚餘。

他從來不還嘴，只是縮著尾巴躲。

問他怕不怕我，「不會啊，雖然爸爸有時候很兇」
他的回答證明他真的很白目。

出院回家，止痛藥很苦，他不肯吃，我把藥加在飯裡，他索性連飯也不吃了，把頭別過去，看得出來很不高興。

問他為何不吃藥，他說止痛藥沒用，不屑吃。
問他氣不氣爸爸，「算了，都過去了」，他說。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

本來以為他只是個軟爛咖，吃飽睡、睡飽吃。
但不是這樣。

有外人接近的時候，他就很警覺，會在門口守著，有時候還會叫兩聲應景一下；外人進門後，跟前跟後看著...其實他充分瞭解自己守護家庭的責任。

上禮拜，9/13那天中午要帶他去小王子拆線，早上水電工來修熱水器，癱在床上不能動的咖啡睜大一雙眼緊緊盯著，直到人走才闔眼，疲累不堪。

說他帥，進家門後，他胖了兩公斤，底盤拖地，雙下巴外加一大團圍脖...
他的帥，應該只帥在他的那張瘦臉，會騙人；
眼睛亮亮的，會騙人；
笑得時候眼瞇瞇、嘴咧開，會騙人。

說他白目，他是真白目...講話從來沒在聽，過馬路從來沒在看，遇到別的狗就一個勁兒往前衝，尾巴搖得像螺旋槳猛打人家臉。
社區14樓有個養柴犬的鄰居，每次散步相遇總喜歡揉他臉，被他的螺旋槳逗得樂不可支。

他可愛，應該因為「真」，從不遮掩喜怒哀樂，喜歡的就喜歡，不愛的就不愛，跟他相處一點負擔都沒；
他可愛，也是因為「憨」，才剛罵完轉眼就對你搖尾巴，他是有個性，但不用擔心會記仇。

他就是愛吃、貪睡、好玩，一貫簡單的喜好，至終不改其志，給周遭的人樹立了一個欣羨的榜樣。

不過，他也是個說到做到的漢子。

出院回家後，咖啡的狀況轉趨惡化，9/9前腳撐不起身子後開始躺臥，只能抱起他用針筒餵藥跟餵食，雖然極度不舒服胃口不好，但他都努力配合；9/13當晚咖啡出現呼吸衰竭、急促喘息，每吸一口氣都要用盡全身力氣，好幾次翻了白眼...我以為他要走了，跟他講了一夜，如果很痛、很辛苦，就不要撐了，放心地走...但是他還是努力呼吸，喘息整夜，一直撐到隔天早上送氧氣室才緩和下來。

透過溝通師，他告訴我們他會努力，他真的說到做到。

所以，關於咖啡，我也不會形容，他是我們的狗兒子。

颱風走了，假期結束，今早載兒子上課，日子回復正常。

只不過，早上打電話給小王子林醫師向他道謝時，還是不爭氣啞了嗓子，草草掛斷。

偶爾一不留神，還是會脫口而出「咖啡，來」，
然後才想起他不在。

我想我大概還要一陣子才能調適過來。

謝謝狗兒子咖啡這兩年的陪伴，還有他教會我的事。

看著他回去當天使，從此無病無痛，老爸我既喜且悲。
（記於2016/9/21）

ps.謝謝咖啡生病期間所有照顧過他的醫生、護士，感謝大家讓他的病痛減到最低；
謝謝溝通師Irs，以及熱心的張小姐，讓我們懂得咖啡的想法；
謝謝柔柔媽、Jenny Chen、Brenda、逸雯，讓咖啡最後路程走得平順。

咖啡大事紀

2014/4/20 由中途帶回家裡成為家庭成員，改名咖啡；往後每年今天當作咖啡的生日。
2014/7/9 咖啡打年度預防針。
2014/8/24 咖啡去陽明山二子坪，坐新買的推車散步。
2014/9/28 咖啡到竹北赤角牛排館吃牛排，與另一隻也叫咖啡的米格魯相見歡。
2014/10/5 爸爸跟叔叔跑葡萄馬，奶奶、全家、叔叔家一起到南投信義鄉加油，住和社台大森林教育中心；奶奶牽著咖啡在路邊幫跑友加油。
2014/10/10 媽媽帶咖啡到板橋參加Brenda姐姐幫勇安辦的健康平安趴。
2014/11/23 慶祝咖啡臉書開通，全家到八里玩。
2014/12/7 咖啡到永和綠寶石寵物公園放風。
2015/1/2 咖啡在家過第一個元旦，啃阿華鯊魚煙大骨頭。
2015/2/21 農曆新年初二，咖啡回台中看阿公、阿嬤，之後全家赴南庄，住逗號民宿，有廣大草坪可以跑跑；後來得知這裡讓咖啡印象最深。
2015/4/5 清明假期，遊北海岸，咖啡住三芝五熊民宿，隔天去白沙灣，咖啡首次下海，在沙灘跑得耳朵飛起來。
2015/4/20 咖啡第一次慶生，生日蛋糕是肉罐頭蛋糕，玉米筍當蠟燭。
2015/6/21 爸爸跑鹿堀坪越野跑，媽媽、哥哥、咖啡一起去加油，然後去白沙灣吃公雞餐廳。2015/6/23 咖啡去羅東林場玩，晚上住礁溪民宿。
2015/7/11 咖啡在中正紀念堂舉辦第一次握手會（也是唯一的一次）。
2015/7/14 咖啡打年度預防針。
2015/8/8 咖啡化身搜救犬，在散步時在草叢中救了一隻被風雨打落的家燕，隔天送往台北市野鳥協會。
2015/8/14 咖啡抽血驗澱粉酶，然後到寵物餐廳「跑飯店」（PAW）補元氣，竟然對裡面一隻柴犬妹妹動凡心。
2015/10/4 哥哥科學營成果發表，咖啡帶全家到羅東林場加油，順便吃林場肉羹。
2015/10/10 爸爸再跑葡萄馬，媽媽、咖啡再跟著加油，住東埔民宿，有溫泉可是沒洗到，可惜！還好，有吃到烤山豬肉。
2016/1/24 爸爸跑日月潭凍死人馬，媽媽、哥哥、咖啡一起住OneHouse民宿，睡專屬羽絨睡袋；隔天去雪霸國家公園，是咖啡第一次玩雪。
2016/2/13 全家（包括新成員小胖瓜）到大安森公園曬太陽。
2016/4/20 咖啡第二次慶生，生日蛋糕是阿華鯊魚煙大骨頭。
2016/7/14 咖啡打年度預防針。
2016/8/22 咖啡再次到陽明山二子坪，這次自己走完全程。
2016/8/28 咖啡下半身突然癱瘓；當天早上成了咖啡最後一次散步。
2016/8/30 咖啡動手術。
2016/9/3 咖啡出院回家。
2016/9/9 咖啡出現脊髓軟化症狀。
2016/9/12 透過溝通師，咖啡第一次講出內心世界。
2016/9/16 咖啡器官衰竭過世。
2016/9/17 咖啡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