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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烏蘇拉的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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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一個孤僻敏感之人慢慢爬到領袖的位置,靠的就是一種不懷疑自己的自信,以及對眼前不公的憤怒。這種憤怒一直是啟發他做出重大改變的契機,而其他感情很少讓他脫離日常的生活軌道。

烏蘇拉在臨近死亡時曾對家人做過一次審視,主要提到了奧雷里亞諾上校和阿瑪蘭塔兩個人物,似乎是對他們人生的權威總結。但總體上有兩點我無法苟同。

一在於她認為奧雷里亞諾不曾愛過,無論是戰爭前還是戰爭後,這與奧雷里亞諾所提到戰後回家的感受不一樣。具體說法忘了,但大意是他感覺到了一種徹底的失去,使他對一切都冷感了,這證明他曾經是愛過這一切,愛情、親情、以及與大哥的友情。當然,這個人物也總是顯露他冷酷無情的一面,比如面對蕾貝卡提出要清算所有他大哥的非法土地,蕾貝卡也說這人不知感恩。從奧雷里亞諾寫過非常多首情詩給蕾梅蒂斯也可看出,他是真心愛了。值得懷疑的是他對德內拉所保持的感情性質。

不可否認,奧雷里亞諾更多的人生是被憤怒與自尊所支撐。他從一個孤僻敏感之人慢慢爬到領袖的位置,靠的就是一種不懷疑自己的自信,以及對眼前不公的憤怒。這種憤怒一直是啟發他做出重大改變的契機,而其他感情很少讓他脫離日常的生活軌道。

其二在於烏蘇拉認為阿瑪蘭塔是因為缺乏勇氣才錯過生命中兩個重要的男人。我認為阿瑪蘭塔的兩次躊躇不前倒是有兩個不同的原因。第一個原因在於負罪感,她認為自己的詛咒促成了蕾梅蒂斯的逝世,使她悲痛萬分,而因此得到愛人克雷斯畢是不公的。這是對自我的懲罰,也成為她一生的陰影與負罪感。而克雷斯畢的自殺可能更加深了這一點,使她更決絕地懲罰自己,也就更不可能跟赫林內多在一起。第二個原因只針對赫林內多,她明顯不愛赫林內多,而作為一個在情感上暴烈的女性(從年輕時的威脅可以看出),她應是很難將就的類型,她同時也在孤獨中自得其樂。而赫林內多每況日下的健康狀況和憔悴的外貌更使她難以接受。相反,有趣的是,赫林內多可能會覺得阿瑪蘭塔的年老別有一番風味。

但烏蘇拉對這兩人有些洞見仍值得深思,有些地方我也認同。比如阿瑪蘭塔不可能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這點作為讀者因為能窺探到她的掙扎所以比烏蘇拉更容易得出此結論。同時她提出奧雷里亞諾不愛人的特質,倒是他開始打仗後逐漸形成的,也算是對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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