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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按:美國巴德學院漢娜鄂蘭政治和人文研究中心主任 Roger Berkowitz 教授應邀訪台講學並參與國族主義工作坊,與會者有巴德學院 Walter Russell Mead 教授、中央研究院台史所吳叡人副研究員、以及維也納人文學研究所 Ivan Krastev 研究員。以下為巴德學院部落格刊載 Roger Berkowitz 教授初甫抵台的心得。
幾個小時前,我在台北降落並前往為期四日的國族主義工作坊。這個工作坊是由開放社會大學聯盟(Open Society University Network, OSUN)的鄂蘭人文網(Hannah Arendt Humanities Network)以及高雄中山大學所資助的。我曾經在三十年前待過中國,但這是我第一次造訪台灣。我會在高雄及台北,然後在首爾,就鄂蘭提供講演。但我最為興奮的是向台灣學習,以及台灣國族主義與中國國族主義這兩股碰撞的勢力如何極巨地影響世界。這場工作坊的讀本相當精彩,包括鄂蘭的《極權主義的興起》、Walter Russell Mead的《盟約之弧》(Arc of the Covenant)、Christophe Jaffrelot 論印度國族主義、以及近期習近平、普亭與杜金演說等。在航行旅程中,我也閱讀了 Orville Schell 近期的一篇論文,論爭台灣如此難得的成功是如何導致全球危機。Schell 寫道:
如此並沒有輕易的解答。但我們的會面,包括直接跟台灣總統、諸多內閣閣員、CEO及政策制定者的直接面對面,讓我相信這三件事情。
首先,中國總書記習近平亟欲達成他所謂的「中國夢」,意味著無論如何他將會推進「台灣與祖國的統一」。就像普丁對俄羅斯的野望,習近平要的是成為復興他的國家往昔的帝國大業。
數多年前,精神科醫生與中國專家Robert Jay Lifton 曾形容毛澤東對於領袖的英雄風範如此執念,視之為「革命不朽」(revolutionary immortality)的征途。如今習近平也彷彿認為自己受到歷史召喚,將中國帶往同樣當今「復興」的偉大階段。
其二,我如此感覺到,對台灣全面的侵略跟佔領,唯有加強台灣抵抗的能力方能嚇阻;也就是實際上讓台灣對習近平統治下的中國變得難以消化。而這大致上取決於軍事力量跟受到訓練的公民所組成的兵團,以及願意使用低成本的可移動武器,也就是James Oren Ellis Jr. 上將稱之為「小兵大團」(a large number of small things),乃四處分佈使得解放軍無法佔領統治這個島嶼。
其三,由於習近平其帶有幾乎救贖解放之感的歷史大業,以及台灣尋常公民扮演如何必須保衛家園的重要作用,「戰略模糊」如此思維德性─乃繼柯林頓政府以降視為最佳嚇阻台海衝突的方法─如今則是更加無以倫比的重要。如此政策不僅讓美國傳達出不鼓勵台灣無限依賴條件下的支持,但也讓習近平有所「保留面子」的空間而避免直接面對美國的挑戰。
而就如果有任何事物是習近平所感冒的,那就是逼著他表明任何他所宣揚的「革命不朽」大業是有瑕疵的。如果他失敗了,或者甚至是要撤回他所許諾的,他就有可能成為毛澤東所說的「小腳女人」。
的確,台灣這樣的漢人社會就像中華人民共和國般,但其所發展的不只是經濟繁榮,也以民主體制運作,就對習近平而言是種羞辱。在我們造訪台灣期間,我對於這個島嶼比起我 1961 年造訪那裡所見聞的,是如此深刻的進步與變化。儘管面對種種挑戰,台灣早已發展為繁榮充滿活力的民主體制,而且面對中國共產黨不斷好戰地堅持中國現階段不適合民主發展早已有所作為……
誠然,中國在這段時間也有很大的變化。然而,如我在本文之前所寫的文章,這些變化例如新建的鐵路跟高鐵、摩天大樓、高速公路、機場、以及令人印象深刻的GDP,但這並未變革共產黨根深柢固的DNA,也就是掌握權力控制。隨著中國共產黨正為本月二十大跟習近平任國家最高領袖終身職的胭脂抹粉所做準備,越來越清楚的是,習近平視其己為那些稱自己「太祖」皇帝行列,以及毛主席後來的繼任者。而就像毛澤東曾經在 1959 年所寫下的詩般─「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習近平也同樣要的是中國改造,而在他看來,也包括吞併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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