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馬奎斯和我們時代裡的行動者
這些懷抱著希望、書寫著寓言的人/深刻感受我們仍有權相信.../創造一個新烏托邦並不遲/一個無所畏懼的生命烏托邦/在那裏,沒有人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在那裏,愛與幸福是真實可能的/在那裏,被百年孤寂所詛咒的族群.../終於獲得重生的機會--01:40-2:22 @ 《馬奎斯如何成為馬奎斯》(Gabo: The Creation of Gabriel Garcia Marquez,2015)
他在棺材中,準備被埋葬/他知道自己尚未死去/他若想起身是輕而易舉的事/至少在「精神上」起得來/但何必這麼麻煩呢?/最好就這麼當場死去吧/從「死亡」中死去,死亡正是他的疾病--《The Third Resignation》19:17-19:35 @ 同上
看完《馬奎斯如何成為馬奎斯》(Gabo: The Creation of Gabriel Garcia Marquez,2015),覺得那個年代裡很厲害的人都和他們的國家社會發展有密切關繫著,後世的現在如果我們看有人為馬奎斯寫的簡短介紹,說他是文學作家,也是革命行動者,很可能會錯誤地想像以為作家是作家,改革者是改革者,有兩種身分很難得。是很難得,但是有原因的。
這幾年才知道的陳玉峯、楊國禎老師,他對山林對樹木對溪河都有異於常人的熱情、投入與真知識,可他們並不是生命科學系或森林系的老師,而是在台灣文學系。同樣會為了破壞環境生態的開發案跳出來,跟政府財團(甚至會動用惡勢力)對抗(所謂擋人財路),不惜性命。"開發案工程"就是大量的水泥工程,舉凡開新的快速道路、圈地起樓、河流河岸整治、鐵路地下化、捷運、天然氣接收站等等等,把很多水泥填到土地裡去,讓雨水落下不再是土地收回的循環,而是氣候異常時的各種水患。當然在這之前毀掉的是河邊河床山谷和樹林裡本來有的生態系,很多都不是人類肉眼可見的精巧美妙,很多是知道失去了,但不知道失去的是長甚麼樣子,因為我們是城裡的小孩,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現行的大學教育體制,已經預設了必須選擇項目/科目,並且科目與科目間和學院與學院間的專精知識,可能不相關連的,或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才可能都取得。好像學校怕學生學太多,不允許你充實你所有的興趣跟能力。甚至有時候是很可笑的為了保障專業、畢業生就業市場名額、學費等等而不開放旁聽。(那幹嘛不開建教合作專班,充甚麼大學科系?)
在兩位老師作學生的年代(1960s-1980s)裡,自然環境本來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份,他們對土地地形地質的方法論、從植物物種和環境所領略的道理等等都是自己的生命生、活在當中,自然而然地追求、研究而建立起來的,很可能早就超過後來學院裡認定的研究方法和知識內容。反而學院的高等教育體制卻製造了不少僵化局限的"專業"思維。
不知道在對岸的學院學科是怎樣的設計和發展,又多少人見證了工業、開發和水泥工程帶來的自然環境的改變、生態生物多樣性的耗竭還有人民的迫遷、社區鄰里親睦的關係不再...。
這支紀錄片蒐集剪輯的內容很豐富,包含馬奎斯本人受訪的許多畫面,但最有真實感的地方是馬奎斯和當年許多人一樣反對古巴卡斯楚的一些決定,可是他知道他如果公開批評,只會被右派的人士拿去大肆宣揚,他就不願意被右派/美帝那樣利用,畢竟他們對古巴在作的也不是甚麼很對的事情。他不忌諱別人怎麼看待他維持和卡斯楚的友誼--就是上個世紀中,一個美國參議員的恐慌,搞到世界各地都一起恐共然後剿共,看誰左傾就斷絕資源、給他難看、受盡孤立隔離--只要逮到機會,馬奎斯就讓卡斯楚釋放政治犯;逮到機會,就要私下促成卡斯楚跟美國柯林頓的共識:解除古巴禁運。
如果在今天媒體生態的運作下,馬奎斯大概還是個被台灣同胞幹翻的親中匪共吧!?天曉得,美媒怎麼說,人們通常就繼續跟著大作文章,然後把他的書都下架。懷疑我們是不是要走向另一個極端的年代,承先啟後地,在1914~1991之後。
所以,我的重點是因為在這支紀錄片裡看到馬奎斯在他時代中的為人/所採取的行動,才覺得這個人變得真實。不然前面再多人講他怎樣怎樣,跟一般紀錄片作法差不多的,其實都不打動人(人都死了,誰不講好話的?)所以才會讓人驚訝,驚訝也許合理,在台灣因為白色恐怖,我們已經習慣所謂知識份子是不管國家大事的,因為如果沒有被殺,也不會有甚麼文學成就(你覺得去搞清楚這個國家的財政和可以怎麼歪哥、製造名目跟人民摳錢,這些要多少時間和能耐,你有看過這麼厲害可以做這種事情的人在得當今的甚麼藝術成就獎的嗎?別搞錯我的意思,像 政治不正確 這樣,他們該得獎)
掌握國家政府的人越來越奸巧弄縫,跟他們周旋下去就是越要許許多多的歲月,好在小島上的我們有陳玉峯、楊國禎、蔡嘉陽(堤岸上的查埔人)、陳椒華、潘忠政,還有很多很多(一時想不全也列不完)的人和老師們。
所以結論,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馬奎斯是一個時代中活躍於中南美洲西語世界的人,是一個行動派,他的文字和他的行動都是一體的。像我們很多人一樣,年輕時候想寫作的作品沒被看上。後來成家、帶小孩過日子到有一天覺得不可再忍受,毅然再決心創作,離職欠租借錢,完成了《百年孤寂》,是一直到《百年孤寂》暢銷以後,他才能靠寫作/文學創作維生養家,但是在社會上、文學圈裡裡外外作的事情是有沒有得獎都沒有差別的,有機會就作,比如為新開的電視台培訓新聞人員。
當政治、國際和社會甚至現在這場疫情,啟蒙了我們在當代生存的實情以後,我們還可以成為甚麼樣的行動者?
補充說明:那個年代,台灣是早先靠美國支持的反共政權在過相對好的日子,一些企業家有成,讓後人去歌頌他們白手如何打拼至今(個屁,應該是要講製造了怎樣的環境汙染和讓在地村人怎麼得癌病死去),而地球另一邊的哥倫比亞,是要靠走私販毒才富可敵國,為什麼他們不乾脆黑道治國呢?這一定還是美國人的政策錯誤。(只是真的要跟美國鬥很難贏的,他們一點都不怕全世界知道他們有本事定位在地表上的某個人體,然後就給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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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
『各植物種沿著各種環境因子的梯度,有著近乎完美曲線式的相關,即令脫離常軌,藉著直接、間接限制因子的剖析,仍然可找出時、空的成因或人為干擾效應所導致。物種與物種之間、族群與環境之間,一條條密鏈的交織、牽引,張網出存在的規則與條理。』--陳玉峯部落格文:【生態台灣 山林來時路~~一個植物學者的春日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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