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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補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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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才麼是不雅的中學生國文教材?

何補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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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那能不雅,而歐陽修很優雅嗎?會這樣想的家長,恐怕正是中文程度太爛的緣故。

莫那能《鐘聲響起時--給受難的山地雛妓姊妹們》

當老鴇打開營業燈吆喝的時候

我彷彿就聽見教堂的鐘聲

又在禮拜天早上響起

純潔的陽光從北拉拉到南大武

灑滿了整個阿魯威部落

當客人發出滿足的呻吟後

我彷彿就聽見學校的鐘聲

又在全班一聲「謝謝老師」後響起

操場上的鞦韆和蹺蹺板

馬上被我們的笑聲佔滿

當教堂的鐘聲響起時

媽媽,你知道嗎?

荷爾蒙的針頭提早結束了女兒的童年

當學校的鐘聲響起時

爸爸,你知道嗎?

保鏢的拳頭已經關閉了女兒的笑聲

再敲一次鐘吧,牧師

用您的禱告贖回失去童貞的靈魂

再敲一次鐘吧,老師

將笑聲釋放到自由的操場

當鐘聲再度響起時

爸爸、媽媽,你們知道嗎?

我好想好想

請你們把我再重生一次...

  前些年,有些家長抗議:台灣某些中學教科書中列入莫那能這首詩,詩中談到「雛妓」、「呻吟」等詞句十分不雅,不宜作為國文科之教材,教育部怎麼不出來管一管云云。

  好佳哉,教育部一步都沒有退讓。

  很多人腦袋裝屎,又喜歡鬼吼鬼叫的吵人。讓人想過點清靜的生活都不容易。

  於是我想到了我們的醉翁歐陽修先生,寫過一首《蝶戀花》,不曉得這些抗議的家長,是不是覺得十分優雅,國文課就應當要教這種的呢?

庭院深深深幾許?
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
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這首小詞,雖然沒有寫到雛妓,但是有寫到嫖客啊。這個嫖客開著保時捷、瑪莎拉蒂(玉勒雕鞍),到高級紅燈區(章台)去了。於是乎他的太太,一路哭啊!老公整天去嫖妓,家裡都不顧。只能含著淚眼,看著落花飛過寂寞的鞦韆。

  其實,這首小令也暗示著我們歐陽修老人家對於嫖娼一道,應當並不陌生。歷來很多評論家,認為這闕詞一定不是我們古文運動的領袖歐陽大老寫的,應該是被歐陽修拿來道德批判的馮延巳寫的,而且詞牌不是《蝶戀花》,是《鵲踏枝》。這一切一定是有人眼紅,想要黑我們的歐陽公公,才會硬栽贓是他寫的。巴拉巴拉!

  不過呢!我們的祖師奶奶李清照說過:「歐陽公作蝶戀花,有庭院深深深幾許之句,予酷愛之,用其語作庭院深深深數闕。」

  李清照的話,是板上釘釘的鐵證。歷史上雖然有人為了維護歐陽修,把李清照也一棍子打下去,說她改嫁不守婦道之類的鬼話。但我們現在,應當不必這樣發神經了吧?

  其實,歐陽修的詞寫的真不錯。古時候的大官人去嫖妓,那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事情。在文學上作道學式的批判,實在是沒意思。

  但回過頭來看,莫那能的雛妓詩,充滿了人性的悲憫,若要說起道德關懷,其境界遠遠在歐陽修的《蝶戀花》之上。

  莫那能不雅,而歐陽修就很優雅嗎?會這樣想的家長,恐怕正是中文程度太爛的緣故。實在不宜對國文課綱或教材指三道四,以免教壞囝仔大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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