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的紋理

Joo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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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記歌詞:還要多遠才能進入你的心,還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咫尺遠近卻無法靠近的那個人,要怎麼探尋、 要多麼幸運?才敢讓你發覺你並不孤寂,當我還可以再跟你飛行,環遊是無趣,至少可以陪著你。

我是一張木製的長凳,身上佈滿長短不一的紋路,還有被砸爛的破口。被製造出來的時候,我身上的木屑被李友先生打磨得非常平滑。他將橘褐色的漆油在我身上的時候,我不吝嗇地稱讚過他的眼光。原以為這是他愛我的表現,可在他與某位名為陳老闆的通話中,才得知我只是他賺錢的其中一個產品,他只是賦予了我生命。

他最後一次為我塗上防腐劑時,手上所傳來的溫度不如以往撫摸我時的溫暖,也許這就是利益價值的冰冷,我放棄了掙扎。

沒過多久,我就被載到了看似花園實則上是校園的地方。

然後,他離開了。

我看著他在離開前,將手搭在我肩上,摸摸我說:「走了,真是張好木凳」。

我開始了一段很漫長的新生活,正在適應這個潮濕又悶熱的環境。

每天都會有好多人來陪我,我不認識他們,也沒和他們說過話。我和他們說過話,但是他們都不是李友先生,他們不會像他那樣溫柔對待我,也不會將視線停留在我身上。他們只是坐在我身上,變換各種姿勢,然後起身離開。

後來有一天,一隻深綠色會飛的東西停在了我身上,它似乎在尋找什麼,我開口問道:「有事嗎?」

它飛了起來,繞了一圈又重新停在我身上,回答說:「你竟然是塊生木頭。」

我還未來得及回應,就又有人走了過來,一屁股坐了下來,這也把它給嚇走了。

這樣的事似乎每天都會遇到好多次,但李友先生卻一次都沒再來過。

它原來是隻鳥,以為我身上有吃的,所以那時候在尋找破口。

它聽著我說李友先生的好,我聽著它說差點被老鷹吃掉的事,竟就這樣成了朋友。

今天天氣稍冷,我原本打算眯眼休息一下,遠處卻走來了兩位老爺爺和老奶奶。我認得他們,是週末會來我這兒休息的老熟人。老奶奶攙扶著老爺爺,緩慢地朝我走來。

在快靠近我時,老爺爺跌落在我身上,我感受到了很沉的重擊,剛好打在我的左半身。老奶奶驚呼一聲,慌張地扶住爺爺。發現他沒有什麼大礙後,她繞到了我的右側,坐在了爺爺的右邊。他們坐了好久,老奶奶也自顧自地說了很多往事,是已經重複過的大小事,是過了很久卻仍能恆溫的事。

人煙稀少的校園,漸漸昏暗的天色,讓我不由自主地闔上了雙眼。睡了多久呢,我對時間沒有概念,說不出確切的時間。隱隱感覺到左半身所傳來的溫度隨著時間逐漸冰冷起來,與溫熱的右半身產生了強烈的對比。我看著沒再醒過來的爺爺,還有一邊流淚一邊說話的奶奶,她的淚滴落在我身上,伴隨著低吟的悲痛,聽在我耳裡是綿密的哭泣聲。可惜,沒人能為她擦乾眼淚,我,也愛莫能助。

爺爺走了,和李友先生一樣,沒再來看過我。

我被紅布條圍了起來,這是什麼,李友先生也曾在我身上的漆油未乾時,用過這布條。

之後,就再也沒人靠近過我。

我忍不住好奇,我存活的意義是什麼?

李友先生,你創造了我,賦予了我生命,然我這一生為何存在?

後,我被拆成了木塊,撕裂的痛,蔓延在我的各個角落。

小鳥來看過我,畢竟我也只剩它這位朋友。

可,我也走了,和爺爺還有李友先生一樣,不再回來了。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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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obao我,續寫生命,擁抱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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