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只是在跟你玩」|我是男生,爸爸怎麼會親我的胸部?
*內容與細節均經部分變造,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O是個大男孩,是個會對爸爸一再說:「我們法庭見!」,甚至扭打在一起,在身體留下永久疤痕的、硬氣的大男孩。但只要咖啡廳的門一開,O的眼神便不由得閃爍。似乎在哪裡他都無法安心,窗子的人影、行駛而過的車聲都會讓他聳起肩頭。明明還是個大男孩,我卻看到孑然一身的孤立感。O的個性背後,會是什麼樣的家庭?
以玩樂為名的「性遊戲」
談起性啟蒙,O並不諱言,他的家裡充滿了「性」的顏色,A片、黃腔從不吝嗇地佔據日常生活。每當電視螢幕播出親吻的畫面,他的父親便會對他做出相同的舉動;每當A片出現呻吟的情節,他就會被壓在床上,被迫聆聽父親自顧自的假叫。「我覺得很可怕。」但這份感受並未獲得重視,O的家人都認為這只是這個一家之主在跟O「玩」。當時,O只有四、五歲。
令O永生難忘的一次,也發生在這個時期。當時,他和他的父親兩人在家,O沒有穿上衣。「他把我抱到他身上,親我的奶,然後說:『你的奶好香。』」下意識的反感讓O選擇打電話給同住的阿公,希望能找到人幫忙,然而,O的希望落空了。「後來阿公回家,他其實也沒有真的處理好什麼事。」現在講起這件事,O仍不免憤恨。
爾後到了國小一年級,更具體知道「性」是什麼以後,隨之而來的道德認知與社會框架讓O更無法接受,他猛然發現父親對他做的,似乎是「不太好」的事情。「我覺得超噁心的,靠我是男生耶,他竟然做得出這種事情。」父親對他做的事,並不是一個「正常爸爸」會有的行為,似乎也不是一個「正常男生」會對「男生」做出的事,讓O久久無法釋懷。
你為什麼要惹你爸生氣:爸爸的「免死金牌」
直到很後來,O知道了父親罹患身心症,長年服藥的經過,這或許也解釋了O的家人對父親百般縱容的理由。先前他與父親打架,從醫院回家後,阿公的第一句話是:「你為什麼要去惹他生氣?他今天狀況明明就不好。」家庭內長期失衡的關心讓O很是不解:「為什麼你們寧願花更多心力在他身上,也不願意花心力栽培我們,反而繼續忍受他這樣?」從小積累的委屈與檢討的聲音,讓他逐漸無法相信家庭。
或許早在國小三年級,他對家庭的不信任感就已經萌芽。O以近乎崩潰的方式,邊哭邊對家人訴說小時候爸爸對他做的事情。得到的卻是爸爸的否認:「怎麼可能,你在作夢」、家人的輕忽:「他在跟你玩」、媽媽的不諒解:「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放下」。「我被遭受這種非人的待遇。還要說這是一種玩樂的方式,我覺得非常非常奇怪。」打從那一次開始,他由衷決定:再也不要向外求助。
跨越「成為爸爸那類人」的恐懼:決定就醫
決定閉口不談,難過的感受並沒有因此消失,國小教室裡,O經常趴在桌子上,埋著頭流淚。直到高中,在考試壓力及回憶不斷重現下,他才決定第二次向外求援,向身心科尋求協助。覺得自己生病了,所以想就醫看來理所當然,但即便在就診前,O都存有抗拒,源於他對父親行為的恐懼。
「為什麼我要看醫生?我明明就是正常的。」從小生長於父親的陰影下,自然而然地,在他的想像裡,世界被分為「像爸爸的那類人」與一般的「正常」人,他極力避免自己成為自己腦中的「神經病」,成為像父親那樣可怕的人,他的身心情況卻不允許他如此。「我那時有一種感覺,每次從教室往下看,就真的超想跳下去的。」越來越不穩定的情緒引起老師的關注,在得知O的童年經驗後,老師便積極鼓勵他:「你一定要就醫」,O才覺得自己「該跨出那一步」。
反抗過去,成為復原一半的人
「現在我們的關係其實算是滿好的,這中間也是我很多次反抗得到的成果。」藉由吃藥的契機,O開始一再向母親表達自己的憤恨與不滿,甚至不惜激怒父親,和他大打出手,取得遠離家庭居住的機會。在外居住的一年中,O沒有跟父親講過幾句話,唯有一句話每每見面必然出現───「我們法庭見」。儘管事發多年又缺乏證據,O認為告訴警察也不會有用,但他想透過這句話表達「一個人對抗全家人」的決絕。換來的是父親開始按時吃藥,也比較少做出會讓O不舒服的舉動。
事情看來逐漸往好的地方邁進,O也自稱是「復原一半的人」,可以向其他人訴說,對他來說就是走在復原的路上。儘管過去無法改變,但他說:「若是未來幸運有了子女,一定會從小建立小朋友的性觀念,讓他們更懂得這方面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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