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4.2 在週末補完課回學校的路上和喜歡的人一起吃雲吞麵
高中後門的美食廣場裡,有一家袁記雲餃。一周我可能都會去四五次。
那時候,對我來說美好的一周是從週日下午開始的。小雨、小姝、我,還有兩三個同學,在一個帶數學競賽的老師那裡上私課。說是上課,其實大部分時間我和小雨都在後排摸魚。我們戴著藍牙耳機,一人一隻。我坐小雨右邊,故作托腮思考狀,遮住耳機。小雨則不用,她齊肩的短發正好蓋住耳機。然後我倆一邊聽著Schoolgirl Byebye的最新專輯,一邊在解析幾何的練習冊上“傳紙條”聊天。可能是數學成績確實不錯,或者運氣好的緣故。雖然沒怎麼聽那個“金牌老師”講課,但成績還稍微有些提升。母親以為是老師的功勞,時不時在家裡還會誇上幾句。
從補習班下課快五點了,我們一行三人通常會步行回學校。路上會路過很多小吃店,小雨最愛的是鴨貨,總會買上一些。再往前走,看見新鮮的榴蓮酥,買!過紅綠燈的時候,有個老爺爺挑著叮叮糖,買!走到袁記雲餃的時候,我們三手裡一般不會是空著的。
我最喜歡番茄濃湯的鮮蝦蟹籽雲吞面,然後一杯鮮榨的玉米汁。小雨則喜歡辣的,要麻辣的鮮蝦蟹籽雲吞麵,外加一盤炸牛奶。小姝也喜歡番茄濃湯的,但她吃馬蹄蓮豬肉餡兒的雲吞。小雨小小的身子好像裝著一個大大的胃,儘管來的路上吃了不少,但吃完一碗雲吞麵之後,還會提議我們去霸王茶姬買杯奶茶再回去……
時隔這麼多年了,我路過那家袁記雲餃,我總會看見三個身穿校服的少年。他們並排著,歡快地往前走,中間那個女孩左手挽著一個瘦高瘦高的男孩,右手牽著一個捲髮女孩。他們就這樣,笑著,從我眼前蹦過去……
等我緩過神來,確實從我面前經過了一個穿著相同校服的少年,同樣稚嫩的臉龐,卻十分陌生……
我一個人走進店裡,坐在先前上學時我們愛坐的老位置,感覺裝潢更新了。我點了一碗紅湯的鮮蝦蟹籽雲吞麵,很辣很辣,甚至把我辣哭了。店裡的服務生還走過來,好心地問,先生,請問需要為您換一碗嗎?我沒抬頭,眼淚不住地流,我擺擺手說,沒事!
慶幸當時點的是麻辣的雲吞麵……
後來,每到一個城市,我都會看有沒有袁記雲餃。北京的袁記雲餃沒有雲吞麵,是我吃不慣的麻醬幹拌;上海的紅油雲吞不那麼辣;哈爾濱的照樣沒有番茄濃湯的雲吞麵,是海鮮湯的;杭州的餃子還不錯……
我知道,再也回不到那個晴朗的秋日下午了。
幾個對未來充滿美好想象少年,終究還是走散了,說好的一輩子做朋友的誓言,也隨那個中學最後一個夏天的到來,而煙消雲散了……
那年第一次失去她
還未學會瀟灑
是結束得不夠浪漫吧
你才這麼不捨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