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构思：艺术馆关闭的理由

2021 年 1 月 20 日

这是受现实中某类事件启发而作，兼具调侃和吐槽意味的文章。不过没有影射某一特定事件，也不算是非常有趣，没准还会让人感觉很无趣，随意看看就好。

夜晚，格雷特在调整虚拟壁炉的影像，门外传来急促的鼓声。格雷特处理完壁炉，才将屋外的伊达迎进来。

伊达随意扔下雨披和靴子，径直走到壁炉旁的沙发靠下，格雷特随后坐到伊达对面的沙发上。两人各自拿起面前的马克杯喝了一口牛奶。

格雷特：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拜访我。

伊达：你应该已经猜到原因了吧。

格雷特：风涌艺术馆闭馆事件？

伊达：没错，就是这件事害得我焦头烂额。

格雷特：情况不是挺好的吗？因为闭馆事件和你的小说如出一辙，读者们都以为你是预言家呢，就连原先不读杂志的人都为此特意去读小说。

伊达：不要幸灾乐祸了。随着关注者增长，推测故事情节的读者也增加了，他们甚至将小说和现实的信息结合起来，去猜测事件的真相。

格雷特：该不会……

伊达：就是那个“该不会”！有人猜出我安排的故事走向了，不仅如此，看见推论的读者都说这个故事糟糕透顶，平庸又无趣，而且还不靠谱。

格雷特：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抱歉，我不是故意笑出声的。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讨论出更好的故事吧。

伊达：是的。新的故事一定要出其不意，不能让读者怀疑我为了热度胡编乱造。

格雷特：那我们也将现实和小说结合起来做推测吧。风涌艺术馆和光迹艺术馆一样，不是国家级的著名艺术馆，但是在本市和艺术家之间有点名气。不久前，艺术馆官方发布公告，宣布八月底将有一个全新的艺术展开幕。但艺术展正常开幕后，展览仅开放不到一天，第二天艺术馆就传出闭馆通知，展品和宣传消息都消失无踪了。闭馆事件引发了热议，人们根本不相信闭馆是由于场馆维护的需要，都在猜测真正的原因。这些就是两个事件的共同之处。

伊达：没错。在我原来的构思中，闭馆事件只是为主角调查艺术品的过程增添波折的小插曲，没有复杂的理由。艺术展上出现的展品有讽刺王室和政府的意涵，机构负责人一开始没有注意，开幕那天才发现问题，于是紧急关闭了艺术展。主角去找负责人沟通，获得调查艺术品的许可，并劝其重新开放展览，事情就告一段落了。

格雷特：要不是现实中出了对应事件，就原版故事而言，确实是无趣得很啊。

伊达：我不需要你说和他们一样的评论。

格雷特：别激动，我们总得说清楚不够好的解释的缺陷是什么。你看过风涌艺术馆的展览吗？

伊达：没有，我没来得及看。

格雷特：我看过，不少关键点都符合你的小说。首先，那些展品的批判意义十分明显，只要看过就一定能发现，除非负责人根本没看，否则不太可能存在没注意到敏感性的情况。其次，即使负责人在展览开幕后才发现问题，也没必要立刻关闭展馆。批判的内容，大多是曾经广泛流传过的话语和事件，而且展品说明没有介绍背景。这些事件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新鲜的东西，而不了解事件的人，也无法从中看出作品的内涵。所以展览能起到的主要作用，就是让了解事件的人回忆起来，这不会对社会造成影响……

伊达：等等，只是你认为不会造成影响吧。艺术展继续开放，会吸引多少人来参观，游客会产生什么感想，这些都是难以预料的事情，说不定确实存在影响稳定的隐患呢。

格雷特：但我是有理由的，你听完再说啊。从事件和思想方面来说，那些作品并不算特殊。从艺术语言和表达效果来看，似乎也没有大的突破。至少我没有看到特别尖锐或者爆炸性的作品。无论是原作的特性还是为审查做改动的缘故，尽管艺术家们可能期望做出冲击性的表达，但最终整个展览呈现出的效果就是比较柔的。总的来说，不考虑异常的外部压力，让我评论展览给人的印象，我认为是普通，没有给人惊喜反倒令人意外。整起事件中最具戏剧性的情节，就是闭馆。

伊达：或许在负责人看来，只要存在讽刺或批判，就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格雷特：如果这都不能容忍，不如干脆将字典都封禁好了。况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就算展览因此被关闭，机构直接管理者也不可能是做出决策的人，至少应该是上一级的领导。因为策划展览是需要成本的，到开幕的时候，应该已经投入不少成本了，而且几天后就开始放假，假期是招揽游客的最佳时段，这时停展必然造成不小的损失。无论是展馆还是园区的人，只要不是和钱过不去，出于利益考量，都不大可能主动关闭展览。这一点会让情节合理性遭到批评。

伊达：我当然也想到了……可是，小说主角只是个普通人，连调查资格都没有，接触机构负责人还好，接触高层领导几乎不可能吧。再说，闭馆只是让情节变得曲折的元素，和主线故事毫无关联，拖过截稿期就不需要为它花费太多笔墨了，所以我才这样设定的。

格雷特：情况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不如放弃原来的构思，将闭馆设为剧情关键。连载故事的结构不必太复杂，只要足够精彩读者就会接受，这不是你说的吗？

伊达：重新构思有点麻烦，除非你能给我一个比原来还好的情节……

格雷特：当然可以。我们继续讨论上级为什么会下令闭馆吧。如果上级之前被蒙在鼓里，或者完全没有审核项目，等到展览开幕后才知晓内容，紧急喊停是合理的。毕竟，我也不懂以风涌艺术馆的地位，会接受什么等级的审查。但假如上级早已知道展览详情，却没有在准备阶段否决，情况就会更有意思了吧。

伊达：你是说，闭馆这件事针对的不是展览？

格雷特：没错，风涌艺术馆已经运营十多年了，先不考虑短期合作的艺术家，直接牵涉的就包括馆方、园方的人，地方政府也可能有关联。也许存在这种可能性，上级的人与主办方的人有矛盾，或长期对艺术馆运营方式有意见，一直伺机敲打他们。那个人，或那些人，这次看见主题敏感的展览，故意在审查阶段放过去了，等到展览准备工作都结束，正式开幕后，再以此为由要求停止展览，让相关人员承受更大的损失。这就是向他们发出的威胁和警告，即使这个展览不被取缔，也早晚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伊达：这个故事乍一听是说得通，可是角色关系太复杂，现在展览相关人物还一个都没登场呢，剩下这点篇幅不够再加一条暗线了。再说，上级和主办方的矛盾，可能是长期积怨、欠债不还、翁婿不合，情感关系混乱之类的吧，我没兴趣写伦理剧。

格雷特：翁婿不合都出来了，是你自己要往伦理剧想吧。这类人物，在金钱和权力方面产生矛盾才是一般的故事发展。

伊达：那是不可能的，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将剧情往这方面引。如果艺术馆都因为主题敏感被关闭了，我的小说又凭什么能获得特殊待遇啊！

格雷特：……

伊达：那个，想改剧情也有其他方向啊。比如说参展人员政治立场不符合主流倾向，不过这点应该在审查时就能发现吧。阴谋，谍战怎么样？艺术家和工作人员通过特殊的布置现场方法，巧妙地向观众传达了一些隐藏信息，例如起义军的暗号，枪支弹药的藏匿地点等等。在发现这一情况后，主办方不得不关闭展览，让人调查其后的势力。这样的剧情足够有趣，而且不会得罪人，既然是艺术家，一定能理解小说创作并非现实吧。

格雷特：漏洞百出。展览现场也是会经受审查的，如果开幕前没有人能看出其中的隐藏信息，为什么开幕后几个小时就被人发现了呢？难道要让游客来解读信息？普通的游客怎么会有解读地下组织机密信息的才能？还有，将起义军牵扯进来，你是打算下一部小说写主角上前线的故事吗？

伊达：说的也是，这样写还有散播恐慌的嫌疑。我想不到还能如何切入话题。

格雷特：上级的心思就像幽蓝火焰一样捉摸不定。

伊达：这火焰是依照规则显现的，而且是你自己设定的。

格雷特：上级不也一样。

伊达：好了，说到底，这种剧情走向根本就行不通嘛。我们之前的都是白费口舌，只知道不能写政治因素，究竟要怎么写还是没有头绪。

格雷特：不要抱怨了，那是你自己的小说。我会陪你找到新情节的。

伊达：那么，换个思路吧，馆方不是遭遇上级压力而被迫闭馆，而是因为某些其他原因选择闭馆。

格雷特：比如说，个人恩怨？

伊达：我不知道那个美术馆中是否存在可以忽视他人意见，随意决定美术馆运营事项的人，如果存在的话，说不定那人非常讨厌某个参展艺术家……

格雷特：那个人完全可以在筹备阶段就说出这件事，不请讨厌的人参展，没必要等到开展后再采取行动。不然，自己的损失肯定比参展人的损失更大，起不到报复的作用。

伊达：在展览开幕后发生冲突就说得通了。有个艺术家看过现场后，认为自己的作品展览效果不佳，因其对作品异常执着，无法容忍不完美的展出，于是迁怒馆方人员，将等级较高的负责人暴打一顿，威胁他必须立刻停止展览。

格雷特：作品展出效果不佳，至少还能起到宣传作用，真的比作品失去展出机会影响更糟吗？倘若艺术家对现场布置有所不满，直接让工作人员改变布置方式也可以吧，没有必要去殴打负责人。而且，馆方要安抚或压制一个艺术家，应该不是难事，不如说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得罪艺术馆的人。

伊达：那么粉丝怎么样？某人的狂热粉丝不满于偶像的作品没有被摆在中心位置，用一整面水晶墙来展览，所以在开幕式结束后尾随负责人，奋力殴打他并威胁他闭馆，不然就要杀死所有工作人员。负责人深感恐惧，为保住大家的性命不得不答应粉丝的要求。

格雷特：这种可疑人员，报警处理就行了吧。说得轻巧，有本事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的家伙可是很少见的，况且还有警察的保护……不过，主要问题在于，展馆或园区的高级领导，不一定是每天都能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他们只是为了开幕式致辞才来到现场，此后可能不会在现场待太久，粉丝可能没有机会尾随他们。再说，粉丝殴打无辜人士可是巨大的丑闻，艺术馆的人大概不会拼命为短期合作的艺术家隐瞒这种事情，要是真的发生过，早就传出风声了。

伊达：总而言之，还要考虑艺术馆的利益吧。如果艺术馆不能获取更大的利益，在没有强制力的情况下，是不会选择闭馆的。

格雷特：是的，必须从利益的角度思考这件事情，遇到特殊情况，为了止损或取得更大利益而闭馆，这种思路较符合现实。麻烦的是，闭馆恰恰是损害艺术馆利益的事情。

伊达：假如展览已经因为某种理由办不下去，这时闭馆的损失就没有那么大了。例如，展品全部被损毁或盗窃，无法再正常展出。艺术馆没有可靠的安保系统，是有损名誉的消息，所以也不能老实向公众交代。如果展品被损毁，艺术家们必定不肯善罢甘休，一定会让媒体散布艺术馆遭受袭击的新闻。艺术家能够配合馆方封锁消息，就说明展品还没有被毁，最可能的情况是展品被人盗走，绑匪要求馆方交付赎金，不许报警或公布事实，不然就撕票。也就是说，在展览开幕当晚，艺术馆内发生了一起恶劣的密室盗窃案。

格雷特：这个猜想有一定合理性，但在这个事件中不太可能成立。因为参展艺术家大部分都不算是在公众领域非常有名望的人，而且都是活着的……

伊达：等等，活着又怎么了，不要对活着的艺术家抱有偏见！难道只有去世的人才有资格被赞赏吗？

格雷特：我也没有说得那么绝对。可是从现实来看，论举世闻名或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属于已故艺术家的显然比在世艺术家的要多吧。世俗地说，已故艺术家作品的均价应该也高于在世艺术家……

伊达：根本就不是这样比的，无论在什么时代，评估艺术品的价值都有特殊的标准，没理由说旧的艺术品就一定比新的要差。或许有些艺术品超前于所处的时代，但实际情况也没有大众想象的那么夸张，一般在同时代还是有人会欣赏它们的。

格雷特：别太在意，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再说我们现在讨论的展览应该不属于那种情况。这次展出的作品都是新作，直接拿到市面上售卖不一定能卖出好价格，更别说与名作相提并论。可是，盗贼大费周章夺走了展品，会只要个几千几万块了事吗？要的钱多了，馆方能给吗？馆方不配合，艺术家愿意出钱赎回自己的作品吗，哪怕绑匪要价比作品市场价还高？颜面固然重要，但在巨大经济损失之前恐怕就不算什么了。我想馆方最好的选择就是无视绑匪，直接报警，而艺术家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要求馆方配合绑匪。除非馆方异常尽职尽责，或者艺术家真的愿意自己出钱，不然我们一定会听到些风声的。

伊达：还有一种可能性啊，大家并不打算交赎金，但也不想就这样放弃，选择与绑匪周旋。他们假意服从绑匪，伪装出愿意交赎金的样子，等绑匪来交易时让警察伏击对方。这样封锁消息就是必要的，在无法继续展览的情况下暂时闭馆不会有太多额外损失，之后说明真相就能消除负面影响。若是计划失败，馆方也不会损失金钱和名望，关于安保系统的负面新闻是最低限度的损失。

格雷特：原来如此，这个主意不错，在小说中加入密室盗窃和展品绑架的元素很容易展开剧情。顺便一提，在现实中风涌艺术馆的事件里，这种解释是行不通的。有参展艺术家在社交平台发过动态，说艺术馆让自己收回作品，带走它们。盗贼为了提高威胁效果，不会单挑看起来值钱的展品，将所有展品都带走，让展览彻底无法进行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伊达：那就将盗窃作为备选方案，我们继续聊其他的闭馆原因吧。考虑馆方不是被动中止展览，而是主动选择闭馆怎么样？风涌艺术馆平时的人流量不大，或许馆方也为游客少而感到头疼，于是决定自导自演一出闭馆风波，激发大众的好奇和同情，以求再次开馆时引发大众报复性观展。

格雷特：可是风涌艺术馆的展览是免费的，游客不需要买门票就能观展，虽然出售纪念品，但大部分人应该不会买，公众报复性观展又能带来多大收益呢？而且他们可以提早实施这个计划，如两周前宣布闭馆，放假前一天宣布开馆，这样效果更好。

伊达：那就是骗保吧。艺术馆经营状况不佳，可能会被迫关闭或改变运营方针，无法接受现实的馆内工作人员，联合起来实施骗保方案。他们故意策划一个主题敏感的展览，让它在开幕后就迅速中止，以遭遇不可抗力为由获取保险金。只要获得高额保险金，艺术馆就能继续照常运营下去，声誉问题要放到生存问题之后考虑。

格雷特：我不太了解风涌艺术馆的背景，可它应该有政府和集团的支持，不至于沦落到必须骗保才能维持运营的境地吧。而且，对于不看好艺术馆的人来说，闭馆事件正好可以用来攻击馆方人员。

伊达：有没有可能整场展览本身就是幌子呢？有人利用展览洗钱，报出巨额的预算，实际上没多少用在展览上。展览异常粗糙，配置低廉，有可能让人起疑心，所以主办方要在游客尚未大量来访时中止展览。

格雷特：展览确实没有运用什么高科技，不过谈不上粗糙和廉价。如果能够巧立名目消耗金钱，让展览继续开放应该也不算太大的威胁，反倒是忽然闭馆会让人怀疑背后存在隐情。

伊达：话已至此，再不搬出神秘事物就无法收场了。

格雷特：又来了，这次还是巫师借场地举行恐怖巫术仪式的套路吗？主办方为了消除巫术影响杀人灭口并清理场地？

伊达：当然不是，已经用过的桥段就不能再用了，否则读者会大发雷霆，取消订阅杂志的。要说新鲜元素，幽灵是目前还没使用过的。

格雷特：我以为你是对巫术执著，原来你是对胡扯执著啊。幽灵怎么能逼迫馆方关闭展馆，又没有杀人或损毁展品，出现灵异事件也只会让人觉得有点诡异吧。在你的故事里，正常人的反应肯定是私下请灵媒解决问题，不可能被吓得放弃工作。说幽灵出没还不如外星人入侵。

伊达：外星人啊，我也没用过，确实挺合理的。如果在展馆内发现外星人留下的痕迹和信息，政府一定会要求馆方保护现场，让专人开展调查。或许外星人还表达过一些诉求，希望自己的存在暂时不被公开，近期在展馆与特定人类进行私密的会面之类的，所以展馆就被关闭了。

格雷特：你清醒一点，小说内容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与科幻、外星人沾边的元素吧。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星人，就凭空出现，直接帮助主角解决问题吗？你的读者会有什么感觉？恐怕不止想寄刀片，会想砍死你吧。

伊达：但是！你不觉得外星人真的和这个事件很相配吗？外星人看不懂艺术品，以为其中有特殊的含义，就偷走了自己感兴趣的艺术品并留言让人类在一段时间后和自己进行交易，给自己带来更新鲜、有趣的东西。这样就和盗窃故事连上了，还能解释为什么部分艺术品没有被盗。

格雷特：若你执意要让你最喜欢的外星人在故事中登场，我只能给你提供建议。

伊达：好。

格雷特：抛出外星人的线索，主角开始调查之后，揭露外星人事件其实是幕后黑手放出的谣言，其目的是掩盖艺术馆牵涉到的另一起罪案。这桩罪案与主角此前调查的事件有关，过往故事中有的没的伏笔在这用上几个，让主角在调查中获得关键线索，并得到与重要人物碰面和交流信息的机会，这样就能圆上主线剧情了。至于外星人，在无关紧要的情节中留下开放性线索就行了，让读者怀疑外星人是确实存在的。

伊达：只是将外星人作为调味剂不够刺激啊，再说，你不是反对随意挪用线索，放弃深远构思的行为吗？

格雷特：你不必遵循那个原则，从讨论现实事件是扯到外星人就能看出来，你是无可救药的人。可以减弱必然面临的负面影响，从读者和编辑手下留一条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伊达：可是你的建议也很模糊，新的罪案是什么案件，如何与主线故事联系起来都没提到。

格雷特：今天聊了那么多，你应该知道该怎么构思吧，现在不知道没关系，几天内就会想到的。因为这部小说还是比较重要的，如果让读者失望，你的人气会下降，你与杂志的合作关系还会受到影响，这一系列大概会被腰斩，你以后就不能随意写自己喜欢的题材了。

伊达：放心，我做得到……现在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格雷特：如果你害怕被雨夜出没的杀手盯上，就睡在这里吧。

伊达：你要我在幽蓝火焰的包围下安眠？

格雷特：你不说我都忘了，一直开着壁炉太麻烦，现在就关掉吧。

伊达：那跟在外面淋雨露宿有什么区别？

格雷特：你可以出去淋雨啊。

伊达：我要睡你的床，你自己睡沙发吧。

格雷特：不瞒你说我每天都睡在用于魔术表演的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