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night Mass 午夜彌撒》

葉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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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果宗教能讓人超越人類的物理本質:老去和死亡,過程是先讓你信任的人殺死,在腦幹尚未死亡的關鍵時刻喝下天使的血,永生的奇蹟就此降臨,條件是你不能觸踫陽光,亦無時無刻渴望任何生物的血液,然而你的身體、心靈和智力永遠保持在人生最高𡶶的狀態。你願意嗎?
午夜彌撒

《午夜彌撒》由Mike Flanagan執導,故事背景設定在距離美國42公里外的一個漁村小島,最鼎盛時期的居民人數達上百人,經過石油公司漏油事件後,漁村風光不再,不少家庭因生計受困而離開,支撐小島居民的心靈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小教堂,以及受大家敬重的老神父Pruitt。然而老神父展開長途的朝聖之旅不久就身患重病,由新的年輕神父暫代。年輕神父到職不久,小島上接連出現神蹟,於是越來越多居民慕名而至,並重拾信仰。年輕神父早已安排一個獲得永生的奇蹟,等待人流最為鼎盛的復活彌撒中施行。

善與惡是我們衡量因果報應的依據,亦是制約大部分人類的道德指標之一。當一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發現人間的善和愛無法承受人生的苦難和不幸,或許會尋求超越人類最偉大最無私最無條件的愛,也許就是宗教,給予心靈上的慰藉和救贖,給予人生更清淅的善惡準則。

我在宗教背景的學校受教育,曾經歷過一段掙札時期,一方面無法全然接受聖經,卻有時在苦無對策之下,惟有在被窩裡禱告,只是後來覺得這樣利用宗教實在不恰當就作罷。但對於宗教、超自然現象、鬼神能量之類,超越人類知識所能解釋的,一直抱有莫大興趣。《午夜彌撒》選用了不少經文作為角色爭論時使用的對白和理據,牽涉宗教、人生、生命、死亡、善惡報應等,實在非常精彩。

另外我也極喜歡《午夜彌撒》裡的設定巧思:屬於美國這大國的一個邊緣小島,連角色都十分邊緣:醉駕誤殺而被囚十多年的男角、無法擺脫家暴而又不幸流產的女角、因恐怖襲擊而前功盡廢的穆斯林警察、因內疚而終日酗酒的流浪漢、同性戀醫生、阿茲海默症老奶奶等。這些角色都是無法融入小島群眾,都是被排除的一群。而導演安排這些角色一段獨白,像唸詩一般道出他們的故事以及他們從未被聆聽的想法。

Mike Flanagan 前一部劇集 The Haunting of Bly Manor 已有類似的痕跡,角色形象和表現跟事實的反差很大,幾乎每個角色都有難以擺脫的傷痕和陰影,到最後只能同情所有角色所遭受的不幸,而這些同情都是建立在一段又一段獨白。不過若相比《午夜彌撒》,The Haunting of Bly Manor 稍為需要耐性看,因為整個故事由一位神秘的女子說出,但到了最後一集,當所有的謎團都解開,整個故事從陰氣重重變成另一個反差很大的氛圍。

《午夜彌撒》的結局也十分有趣,解決了一般喪屍片在物理本質上難以圓場的弱點 (或許是我太少看喪屍片了?),結局也非常完整。唯一懸在心上的是那隻被稱作天使的物種,若有番外篇解構一下就好了。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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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彥浮游宇宙裡的一點塵埃 驚覺現實的自己開始變得喋喋不休不吐不快 唯有逃到虛擬空間接納自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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