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的青春下 第五章 你能等我嗎?

德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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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易君在堂屋靠近天井這邊高聲大喊「你給我好好聽着,我好愛你,只求你不要太早結婚,再給我半年時間,我便考上大學了,我要讀大學,讀了回來接你!」……

星期六中午,當老師們都在食堂吃飯時,趁著大家都還在餐桌上,校長通知說「吃完飯大家就可以回家了,今天休息半天,明天請大家回校勞動整地,栽紅苕秧,​8​點點名。」老師們也沒多說什麼,吃好飯,我趕緊回屋收拾,不想浪費時間,於是大約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我便回到了家了。

  剛一進門,便見易君在上面的堂屋裏來回走動,我家的房門此時對着大門也是開着的。乾媽一見我,便立刻把我接進了屋裏。我走的很熱,正坐下來喝茶。這時,我聽見易君在堂屋靠近天井這邊高聲大喊「你給我好好聽着,我好愛你,只求你不要太早結婚,再給我半年時間,我便考上大學了,我要讀大學,讀了回來接你!」

  我聽到他這樣說便什麼都忘了,站起身來便向外走。我想對他說「易君,你不必求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剛走到門口,我站住了,因爲我聽見了易母的聲音,「你在這裏喊什麼?」她呵斥易君道「人家已經訂婚了,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就是要喊,就是要讓她聽到,你不需要去找靠山,你就是考上了學校,都收不到通知書的,暑假我帶你到學校去考,就在那裏等通知。」

  易君站在樓上的樓梯口正好看到我,四目相對 他又接著說:「對不起,我也是賈老師的學生,當時有些事情我想到我不能不那麼做,現在我開始反省我那樣做是否對了,不那樣做,我還可以經常來看你,這樣做了你現在要走得遠遠的,讓我見都見不到你。我好難過呀,只求你再給我半年時間,我只要半年時間都夠了,我考上了大學,一切都會好了⋯⋯」我剛想說些什麼,這時乾媽來到門前,她問我「是誰在和你說話?」我還未回答,又聽見易君在那裡喊「你不知道我好愛你,我差點爲你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跑回家來的,我只求你再給我半年時間。」「我也愛你」我在屋裏也大聲喊起來,喊完便向外走,但是我的乾媽太厲害了,我才開始講話,她便高聲大喊起來,還呼的一聲把門關上了。「你還在這裏喊嘛?別人並不理你,你看,把門都關上了,你給我進去!」易母的聲音。這時 乾媽也站在門前,用背把門抵住。易君的母親在推兒子進屋,我一下子明白過來。兩位母親都是厲害的,現在不是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時候了。漸漸的,一切聲音都平息下來,屋內靜悄悄,整個房子都寂靜無聲了。一棟房子裏兩間寢室,中間夾着兩個年輕人,他們是那樣的相愛,可是他們都有厲害的母親。

  過了許久,乾媽開始說:「雲鷹 ,他是你以前的男友嗎?看來你真的是有男友的,可是你倆都還小,他給不了你什麼的。就算他讀了大學又怎樣? 進了大學 ,裡面好的女學生多的是。你還真以為他大學讀畢業了就能回來娶你?雲鷹啊 你是訂了婚的。文堅哪裡都比他強。」一席話說得我垂頭喪氣的。

  文堅和他四姨在我們吃過晚飯後來了,乾媽說:「你怎麼才來?雲鷹下午就到了。」「我不知道她會下午就來,我以爲她要晚上才到呢。」文堅回答。

  「校長叫我們今天下午休息,明天搞勞動。」說完我又問他,「你吃過飯嗎?」「吃過了。」文堅微微一笑。「你怎麼不過來一起吃飯?難道你連飯都不在我們家吃嗎?」「不是的,四姨把飯做好了,我想就在她家裏吃也是一樣的,幹媽年紀大了,我怕麻煩她」

  我嘆息着點了點頭,我想,文堅真好。很會爲人着想,很會體貼人的。有些話我該怎樣對他講啊?我默默的注視着他,文堅察覺到了些什麼,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着我。過了好久,我吞吞吐吐的對他說:「文堅大哥,我們學校還沒有放假,如果現在我就和你離開了,他們一時也找不到老師,看來這次我是不能跟你走了。」

  「這點我懂,我是搞教育的,怎麼能不懂。」文堅說完又從口袋裏拿出錢來對我說:「這裏是98元,你拿着吧,以後有時間了你就自己來。」

  98元在那個年代是一筆大款,普通人快一年的收入了。「不拿錢了吧,堅兄,我有錢的,去之前我給你寫信。」「一定要拿着,我們都訂婚了,還分什麼你我。」文堅堅持著,我不忍傷他的心,便說,「那好吧,交給乾媽先保管着,我每每個月的工資也是花不完的,都交給乾媽保管着。」於是錢遞給了乾媽,她笑盈盈的接過錢。文堅也笑了「對 給乾媽拿著,乾媽,你看你女兒很孝順,以後我也這樣。」乾媽笑得更是合不攏嘴了。連誇文堅有學問、好體貼、好孝順。後來她又去給文堅煮荷包蛋去了。他走後,文堅對我說:「在這裏有你乾媽照顧你,我也放心了。以後到了星期天,不要老在家裏坐着,就到我表姐、哥哥家裏去走走。我哥哥家在農村,那裏空氣新鮮,田園景色也很美。」

  他又接著說「我父母去世得早,我只有這個哥哥。他對我很好,他愛我,對你也會很好的。」

  我不由得回答道「好的,以後到了星期天,我就去你表姐和哥哥家裏去玩。」文堅見我答應又說「我回家探親已經很久了 就這幾天得走了,我們今天分別後,可能要過許久才見面的。我走後,你要好好的保重。」

  然後 他看著我的眼睛,嘆了一口氣 眼睛里有一股希望的火苗「我要走了,你還有什麼話對我說嗎?」「文哥,你也要好好保重。你要經常寫信來,」我忍不住掉下眼淚,我奇怪自己為為了文堅的離開掉淚,我的心被這2個男人分成兩半了嗎?我轉過身 悄悄擦掉眼淚,這時,坐在一旁的四姨,本一直不說話 現在忍不住說「你們明天搞勞動,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請一天假,多陪陪文堅嘛,連我們都還沒有看清楚⋯⋯.」四姨的話還沒有講完,文堅就打斷她說:「四姨,您不要這樣說,她新參加工作,要好好表現,讓她走,讓她好好想想。」此時已經晚上8點過了,我還要連夜趕回學校,要走15里路,想到如果文堅為了送我,往返要走30里,很累的。我不想讓他累,便說:「那麼,文哥,我就一個人回學校去了,如果你下周走,星期天我下來送你,如果你要提前走,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啊。」「我的時間緊迫。可能等不到你下次來送我了,讓我送你回學校吧。」「可是路太遠呀,還要返回來,就讓我一個人走吧,何苦讓兩個人都累着。」「那好吧,你要保重。」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把送我到門外,自己便返回去了。

  出得家門,看見外面黑沉沉的,我不敢一個人走小路,便向高升塘方向上去,然後沿着公路走回學校。這要讓我多走幾公里路,但走公路安全許多。在公路上我默默地走了許久,猛一回頭,看見在不遠的路燈下,有一位很像文堅的人,。他看見我看他,便猛一轉身走了。我向前追去,想叫住他,來到那人剛才站的路燈下,四處張望,早已不見對方的蹤跡。我想可能是我看錯了,便又沿着公路,繼續向學校走去。突然一陣悲哀襲來,我便不由得自己抽抽搭搭的哭起來。反正這時夜正濃,路上又無行人,我的淚水也只有我知道,我感到許多事情很爲難。

  我感到很對不起文堅,臨別時他給我的錢是98元錢。我不知道他存了多久,其中帶着久字,這是希望我們的關系能永久的意思。然而我知道我注定要對不起他,他什麼都好,可我愛的人是和我同窗3年的易君。也許乾媽說得對,就算他讀了大學 ,可大學里又美又優秀的女生很多,他可能會忘了我的。可我現在才18歲,他畢業時我才22歲 依舊很年輕。就算他負了我 ,可至少我為這段感情盡力了。

  我想著文堅,他那麼好,可我註定要辜負這個優秀的男人對我的一片心意。我真的不愛他嗎?雖然他和我認識的時間不長,我同意訂婚大部分是因為乾媽的原因,可是如果我對他一點沒意思 也不會同意訂婚了。哎呀 沒有訂婚是最好的。我感覺我連自己也不懂了,也許我愛易君,但理性的那個我卻很早選擇了文堅,但當易君說要我等他時,我的心又百分百跑到了易君那裡。要不然 ,今夜我會讓文堅送我,​2​個相愛的人不是喜歡黏在一起 ,要爭分奪秒的在一起嗎?我卻願意和文堅保持距離。

  所以我爲自己和文堅哭泣。我哭我遲早要負他,也哭和易君不確定的未來。在這個3月陽春的夜晚,月色朦朦,空氣裡有桃花和其他一些草木的混合的香味,然而我沒有心情來欣賞這一切,只覺得自己的頭腦如同這夜晚的空氣一樣混雜。

  走了幾十里路,在離學校1公里的地方,遇到了好幾位從不同方向返校的老師。在糧食匱乏的年代,栽紅薯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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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希1989的德希 ,喜歡活在真實,活在美中, 希望自己活得真實 、寫作真實 、有真實的生活 、真實的情感 、真實的信仰,能為這個世界帶去一抹別樣 一抹溫暖。 德希是神的孩子,穿戴著神所賜的盔甲。那就是 以公義為護心鏡、 神的恩典為頭盔、 神的道為寶劍,信為盾牌️ 平安的福音為靴,在這個世界戰爭。為神家護衛和平, 尋找迷途的神兒女把他們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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