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区分什么是白左

在微博上看到一个人“兔子先生小行星”说：

不光白左，左派基本特征就是抽象的理念凌驾于具体复杂的现实，政治可以永远"正确"但现实会打脸，所以他们会支持一个"实施其理念"的大政府，而不愿承认自发秩序

他的说法逻辑混乱，其中有三个问题：自发秩序，大政府小政府，理念与现实。我们今天就简单把它讲清楚。

以前我说政治立场可以用3个维度来衡量：经济自由，私人生活自由，政治自由。依此我们把不同的政治立场描述如下。当然这个描述比较笼统。自由和不自由只是相对而言，很难做绝对的衡量。

白左就是正常的左派，比如北欧的社会民主党。极端白左就是近年来兴起的woke运动，搞性别政治，平权运动一类。白左在生活方面是自由的，不管你是正常人还是lgbt，或者有的地方还支持大麻合法。这在白右看来是道德败坏。但极端白左就开始干预他人的生活了，反而正常人变得不正常了，所以这就不自由了。极端白左搞政治正确，所以政治也受到干预，所以政治也不自由了。

我们可以把经济自由单独拎出来，它还可以细分为生产自由和分配自由。比如说计划经济就是把生产和分配都计划起来，都是不自由的。白左是生产自由，但是分配的时候要劫富济贫，也就是福利主义。纳粹是国家垄断的资本主义，和计划经济差不太多。

如果笼统地看，白左和极端白左都是经济不自由。但两者相差很大。白左在生产上是自由的，它不会干预市场经济。极端白左搞平权运动，就是说你这个公司必须要雇佣多少女性，多少少数族裔，直接干预市场经济了（可能还没有到计划经济的程度）。而在分配方面，白左和极端白左都有限制，但极端白左趋向于绝对的平均分配，而白左只是一定程度地劫富济贫，所以白左相对还是要自由一些。

哈耶克的“自发秩序”反对的是生产不自由，也就是计划经济那一套。那么哈耶克是否反对白左呢？白左并不是计划经济，只是福利主义，它调整的只是分配这一块。哈耶克对这个问题有一些疑虑，但是他并没有像否定计划经济那样否定福利主义。政府给社会底层最基本的保障这个想法是很难被否定的，否则我们要政府来干什么呢？见死不救吗？问题只不过是这个保障要达到一个什么水平，你如果保障太多可能就不好了，比如说绝对的平均分配就很糟糕，这是哈耶克所担心的问题。

“自发秩序”的问题就澄清了。下一个问题是“大政府小政府”。如果我们允许更多的自由，那么政府需要管的就少，所以就是小政府。所以谁的自由多，谁就是小政府，反之亦然。比如在经济上白左相对白右而言要限制分配，所以白左就有更大的政府。私人生活方面，白左是很自由开放的，这和白右是反着的。白右就想着传统价值，家庭观念，但这个很难形成有效的约束。除非你是伊朗有道德警察来管一管，那也就成了大政府。极端白左和极端白右什么都要管，肯定是最大的政府。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极端白左和极端白右看起来都是一样的，都是不自由（当然它们只是相似，并非相同）。他们的“极端”其实就是对理念的过于依赖，这就是我们要解释的第三个问题：“理念与现实”。当理念过于强烈，自由就被限制了，因为你必须按照理念的方法来行动。所以我们可以说，极端是自由的反义词。

每一个政治派别都有自己的理念，这些理念并不总是和现实一致，但也并不总是和现实冲突。理念和现实也不是相互独立的，而是会相互影响。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理念与现实完全背离，造成一些严重的后果。比如说苏联解体，就是计划经济和生活现实之间出现了背离。白右不喜欢打疫苗，结果死亡率显著高于打过疫苗的，这也是被打脸，但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死，所以也没有出现太严重的后果。白左欢迎难民，造成社会治安问题，这似乎是被打脸，不过难民也为社会提供了新鲜血液，使得这些国家不至于出现日本那种老龄化死气沉沉的局面，所以还难有定论。

最值得一说的是环保人士反对石油的问题。这是一种很强的理念，而现实是石油是最重要的能源，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替代。那么环保人士的高调是否就是“不顾现实”呢？我看不见得。我们不能说：因为石油是现在最重要的能源，所以我们以后也要大力发展石油。一个是现在，一个是未来，这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很多为石油辩护的人就是偷换了这个概念。现在石油很重要，但是我们也知道它有问题，可以用更清洁的能源来替代它。只不过这里有不同的方案，有不同的替代速度，这些都是需要探索的问题。环保人士需要推动这些问题的探索，这是很困难的，也是很可贵的。现实只是对过去的反映，而未来则需要理念的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