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志愿
新年的第一天,我久违地落枕了。
即使是隆冬时节,广东的气温也保持在18摄氏度上下。虽然这两天比前几周体感温度下降了不少,但还是只能算得是“凉爽”。但为了不浪费妈妈寄来的毛绒睡衣,且不想大晚上被燥热感弄醒,我昨晚直接穿上厚睡衣,不盖被子,头枕着帽子睡着了。
于是现在,我只能撑着酸疼且不能左转的脖子,提笔总结旧年收获和许下新年祝愿。
年初写新年志愿的例行,我还是从2017年的冬天开始的。那一年我刚成年,就目睹了许多与自幼所受教育极度不符的现实。我自觉不能无视所闻所见,所以前几年的年终总结朝气蓬勃,洋洋洒洒如写檄文一样,喜欢谈政治,喜欢谈历史之进程等空词大话。
五年过去了,我翻看了前几年的日记。很多东西我以前觉得是“勇气”,如今回头看却像是“一种处处被恐吓的紧张颠倒”,不管是作为普通人,还是女性,还是其他的身份来说。以五年计的话,我们经历过了17年的冬日,经历过了METOO和朱军案,经历过了泰国和香港的运动,到了如今的大疫病。虽然我活在一个不是越南人,但也要考虑越南问题的时代,但也会因此常常心灰意冷,频繁感受到自己的服从与懦弱,确信自己没有尽到一种人之于他人的道德义务。
画家薛继业11月份时在微博上分享过有关一幅画的回忆文章,名为《撕破脸皮的故事》。我不是想讨论那幅画,不过有机会的朋友可以去观摩一番,十分有震撼人心的效果。而是,那幅画让我有了一番自省:我是不是也像一只走投无路的老鼠一样,“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自己”?我想假装有攻击性,但其实极其脆弱易碎?
那幅画的的确确进入了我的脑海。智者们告诫过:“最好能勇敢的面对充满敌意的世界,一刻也不要转过身去”;祝福过:“当命运之神把你推向勇敢的时刻,希望你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勇敢”。但少有人教导过我们,如何才能勇敢?
不过,现在的我倒是有点明白了。勇气来自于对生活的掌控。
疫情使得人对于外部世界失去了可控感,却反倒给了我们自己一个向内部世界,向自身探索的机会。去年总的来说有两件让我十分珍惜的收获,一是自学了游泳,二是遇到了喜欢的偶像。前者关于对身体的掌控,后者事关情绪上的掌控。
游泳的诸多健康益处不必多说,但对我而言更为重要的是,游泳使我每天多了一小时的正念时间。戴上泳镜,潜在水下,人会有一种太空遨游的漂浮感,仿佛从世界外看世界,烦恼也不复存在。伴随着多巴胺的分泌,人在运动时可以享受每一块肌肉被牵动,踏实地感受到自己肉体的存在。
追星没有游泳那么通用,感受也过于私人化。它要求人能偶尔放弃思考偶像产业背后的商业运作,放弃辨别什么是真实,主动交出一部分情绪来享受纯粹的快乐。在这一意义上,喜欢偶像和恋爱也挺相像。
不管怎样,2021还是过去了。虽然人们常会调侃,时间的连续性并不会被一颗行星的公转所打断,但人类毕竟是世所公认的,最擅长创造意义的生物。一个好好的结尾,和一个激励的愿望是必须的:
希望我在未来的一年里,能够时刻怀揣着勇气,成为一个支撑自己,也支撑他人的普通人。
——2022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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