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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叔|gunsh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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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叔|gunsh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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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久久還沒投胎,大抵也是我喋喋不休在懷緬,而不是因為我還在碟碟不休地吃剩飯。

⭔ 2024/⁰⁹ ₁₈/二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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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鄙人一旦呆家太久,奇怪的習慣和理論就會不斷地自動生成,怪不了誰。前陣子突然想起誰曾說,人在死後如果要再次投胎為人,必須滿足兩個條件:

#1

➫➫ 弟弟不要停,➫➫
➬➬➬➬ 走奈何橋時,➬
➫ 必須一氣呵成。➫➫
➬➬➬➬➬➬➬➬➬➬➬➬➬

 如未獲值日孟婆的許可,不得在橋上作任何形式的停留。如導致單行橋上的交通擠塞,管你生前是大老爺是走狗是嬰兒還是弟弟,也一視同仁,最高刑罰是收回投胎的權利。懷緬從前、打卡留倩影、想完成未了事等等等等,均不能作為減刑的求情原因。

#2

🍣🥦🦐🍙🍩 今天要是吃不完,
🍔🍒🍏🥓🌶️ 明天難吃也得吃。

🥗🍕🥨🥝🧅🍉🍟🌯🥘🍰🫛🍠🥩🍄‍🟫

 在世時吃剩的飯菜,必須在這裡吃個精光,才會放行去排隊投胎。剩飯若太多,就只能遲一點投胎。

 那是名副其實的百般滋味,只是不在心頭,而在身後。先別看份量的多少,光是想想幾十年來嚐過的所有味道,一併放到大桶裡混著吃,曾經的美味鐵定會比鯡魚罐頭更難吃。拿這魚罐頭來比喻,不是要說它是世界上最難吃的食物,口味因人而異。只是它在我主觀又狹隘的世界裡,是一種恐佈,一種只需藉著嗅覺就能讓我胃液翻騰的恐佈。

 人還在法國時,有好些日子都是住敗娃的大宅,周末如果剛好都沒外出,他就會趁機在我前面施展廚藝,當然我也會全神貫注地配合著。畢竟大老闆下麵給我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加持。既獲錯愛翻了我的牌子,在公在私我也該感到光榮。除了傲慢和散漫,我認為烹飪也是法國人的天賦,就算冰箱裡只有一堆我無法想像能放在一起的食材,他也能夠撚成小菜幾碟。開放式的廚房,通常我都會在洗碗槽旁的吧枱高凳上,欣賞他淡定地為我準備的驚喜。突然又會互相開對方幾個的玩笑,不點到即止,控住了球然後一記扣殺回懟⋯⋯不在意贏輸,這可是未曾有過的爽⋯⋯咦?怎麼又說起敗娃了?真丟人。

 如果我久久還沒投胎,大抵也是我喋喋不休在懷緬,而不是因為我還在碟碟不休地吃剩飯。

 回來說重點吧,免得阻人投胎。

 有一次,他在打開冰箱的同時,問我要不要吃 「hareng」。

 「Ha⋯⋯哈⋯⋯甚麼?就吃而已嘛,能怎樣,難不成屎味咖喱嗎?」我在心中嘀咕。

 就懶得用手機去翻譯,隨便回應說跟他一樣,除了帶刺的魚,其他都可以。於是,我看到他開始剝生菜,把最裡面最嫩的八片平放到碟子上,然後從廚櫃裡拿出一小瓶像是醃黃瓜的。我就嘗試放鬆開始變得繃緊的身體:

 「沒問題的啦!Pickles 我超愛吃⋯⋯不過法文好像是叫 corni 甚麼的。雖然不知道 hareng 是啥,希望 pickles 在法文裡是有兩種說法吧?!」

 「卜」的一聲好響,像起跑的響咹,目光再次落在那小瓶子上。我很後悔在蓋子被擰開的一瞬深吸了一下,刺鼻的一股酸餿味就霸凌了鼻腔和氣管,一生都忘不了!像是把剛燒開的水灌進嘴裡,除了灼熱感,還是灼熱感,迅速從口腔到咽喉再蔓延至食道,最後暖了胃,以為就此消失了。我向他比了個上廁所的手勢,逕自往我房內的廁所走去。當時其實已說不出話,我的胃在翻山倒海醞釀噴發,已經湧上來到口腔。

 那股動能巨大得幾乎撕開了我的嘴唇。我忘記了是如何成功走到廁塔上才釋放!

▲註:
上面只有小標題那兩句才是長輩說的,其餘的都是我自己在作死而已。

 我沒有宗教信仰,但確信我只要踏進廚房,那裡會馬上變成地獄。

 也認為云云教義也是萬變不離其宗,都旨在導人向善。所以那第二個條件,其實很可能是用來勸勉大家珍惜食物,尤其上幾代的人生活艱苦,食物得來不易。

 物盡其用,的確是大道理,所以呢,在家裡煮飯的日子,我都會盡量先用掉現有的食材,才去買新的,管它們營養和味道搭不搭。魚香茄子嘛,可能會用還沒退冰的鷄胸肉,也不會剁成肉泥。一片片的,味道沒差太遠,口感又夠新鮮,不好嗎?芥蘭,就直接與蠟腸放飯煲內,與生米煮成熟飯。就是主打一個節儉的隨心。

 昨晚質問他,在闖過我層層的地獄當中,認為是印象至深刻的一道菜。寥寥幾個似字而非的喉音回應,我徹夜未眠,巴不得馬上就到天亮,給他試試剛發明的 watella 甜點來再問個清楚。

 你以為是 Churros?Eclair?都說了是新發明,別傻了。

 Watella,其實是以剩下的米餅,無顧忌地深插巧克力濃醬的瓶子中而成的。為了向地獄更深層次進發,燈燈燈凳,誠意推薦:

旺旺仙貝 + nutella = watella

⋯⋯

Day 262 of Gunshock in 2024
CC BY-NC-ND 4.0 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