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痘】男男性接觸者成高危族群？污名化言論反成疾控阻礙

撰文：季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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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界還在新冠疫情中嘗試恢復秩序時，另一種病毒——猴痘（Monkeypox）正在近60個國家擴散。據世界衛生組織截至7月4日的數據顯示，總感染人數已超6,000，其中以歐洲病例最多，佔總數超過八成。除了令人擔憂的傳播速度和規模外，猴痘還因衍生出多重歧視和污名化問題而引起全球關注。

因為同類病毒此前多於非洲流行，加之近日爆發的病例較多發生在有同性性行為的男性身上，部分公眾和媒體便將猴痘與非洲和性／別小眾直接掛鉤，惹聯合國愛滋病規劃署直斥該做法「強化了恐同和種族主義的刻板印象。」。再加上有學者認為猴痘這一名字因存有污名化猴子之嫌，世衛不久前對各種爭議作出回應，表示決定儘快停用相關名稱及公布新名字。

甚麼是猴痘？

猴痘由猴痘病毒引起，它與天花屬於同一病毒家族，惟沒後者嚴重，症狀包括發燒、頭痛、淋巴結腫大、肌肉酸痛、皮疹等。大多數猴痘病例症狀比較輕微，通常數週內會自行消失，但嚴重時亦可造成死亡。根據世衛報告，本輪疫情至今造成三人死亡。

目前並沒有針對猴痘的治療方法，但可以通過預防感染來控制爆發。天花疫苗證實在預防猴痘方面有效率達85%，相關抗病毒藥亦同樣很有效。

猴痘為何偏在性／別小眾中多發？

世衛報告顯示，本輪猴痘疫情最主要影響的人群是與同性發生性行為的男性，而且他們當中不少最近有新的或多個性伴侶。

然而，猴痘並非性病，更不是專屬性／別小眾的疾病。它可以通過與感染者密切接觸而傳染——包括長期面對面接觸引致的飛沫傳播，以及直接的體液接觸 （例如性接觸）。一旦病毒進入某一個社區，當中關係密切的群體會有更高的感染風險，例如家人和性伴侶之間。

英國衛生安全局的流行病學家Mateo Prochazka接受BBC訪問時表示不清楚猴痘感染者多為男同志等性／別小眾群體的具體原因。「它就剛好傳播到了男同志、雙性戀男性以及與男性發生性行為的男性，他們的這個圈子中。」Prochazka稱另一個原因可能是男同志比較常用到性健康服務，令更多案例得以確診。

對性／別小眾的污名化繼愛滋後捲土再來？

猴痘在男同志等性／別小眾群體中多發，造成了他們更容易感染此病的錯覺。麻省理工科技評論雜誌列舉了部分令人擔憂的公眾反應：一些Twitter文章散播錯誤信息，宣稱那些法律禁止反性／別小眾論調的國家，有著最高的猴痘感染率，甚至稱之為「上帝的復仇」；Facebook上一些關於猴痘的網路文章中，有反同言論被讚千次依然未被審查；一個擁有超過一百萬追蹤者的YouTuber發布錯誤言論，稱只要不參與同志「群交」、不被囓齒類動物咬到、不養土撥鼠作寵物，就可以避免感染猴痘，該視頻被瀏覽十多萬次。

這些言論可能會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感染者不敢上報病情或就診，導致疫情更難以控制。「污名和指責會破壞信任，減低有效應對這類疫情的能力。」聯合國愛滋病規劃署副執行主任Matthew Kavanagh通過公開信表示：「過往經驗顯示，污名化言論會迅速使基於證據的應對措施失效，因為這些言論會引發恐懼循環，使人不願求醫，阻礙發現病例，反而鼓勵了無效的懲罰性措施。」

不少人更擔心，這將會重蹈上世紀80至90年代愛滋病危機時的覆轍——當時恐同情緒如地震般摧毀無數人，至今仍然偶有餘震。

如何不冒犯地提醒高危人群？政府與民間組織齊行動

在愛滋病污名化的陰影下，官員發現他們陷入兩難：想提醒男同志等性／別小眾，作為猴痘的高危群體，要加倍小心，但是又擔心這種特別提示會造成歧視。

美國猶他州鹽湖城衛生官員因而決定，他們會於今年同志遊行中派發關於猴痘的資訊，提醒民眾避免與有某類病徵的人進行親密行為，但資料對同志群體隻字不提。

性專欄作家Dan Savage最近在其podcast中評論這是矯枉過正：「以前愛滋危機時，公共衛生官員和記者沒有拉響警鐘，是因為他們不關心我們的死活；現在他們沒能拉響警鐘，則是太過關心我們了。」

在這個尷尬局面中，性／別小眾組織紛紛承擔起吹哨的責任。《華盛頓郵報》報導，芝加哥一個服務男同志的診所在國際皮革先生活動中進行公共衛生外展時提供預防猴痘的資訊；男同志約會軟件Grindr最近發布了兩條關於猴痘的警示；南佛羅里達一個性／別小眾社區中心在石牆同志遊行前舉辦了一場關於猴痘的市民大會。

6月，白宮與倡議人士和服務男同志的非牟利組織通過電話商議關於猴痘的事宜。有份參與該電話會議的愛滋病行動份子Peter Staley指出，這跟1981年愛滋病危機時期是一個令人痛心的對比。他說：「如果1981年6月和7月發現第一批愛滋病例時白宮聯絡了性／別小眾社區，我們絕對是有可能把疫情控制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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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G點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