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Day4 一段“捷
往返公司和家之間的通勤,我需要先騎車,然後在地鐵上轉三次。在科技交通如此發達的今天,城市化這個抽象的詞,就體現在我的一日出行,我卻很難說出“這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但這每日費時費力的行程確實有讓我放鬆的時刻。
每一次轉車,如果有幸,可以坐到第二段路程的頭號車廂,看著軌道盡頭的燈光離我越來越遙遠,我常常陷入遐思,這輛車到底裝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會注意到漆黑的盡頭?飛快奔離的地下鐵下面的軌道長什麼樣子?有多少人被吸引?看不到這樣的報道,確實顯得奇怪。但不免想到,日本也有同樣的軌道,在那裡發生了很多心碎的事。
人群總是匆匆忙忙地趕赴下一站,彷彿這裡真的是愛情萌發的地方。然而,那首《地下鐵》裡唱的愛情真的存在過嗎?蕭亞軒流行的時候,我還小,她的歌她的人是那麼洋氣,彷彿一切蒙著一層霓虹燈,城市,這個詞,鮮活得那麼具象,地鐵也是充滿愛意和萌芽的地方。但現在,地下鐵應該沒有時間去留下愛的眼神,我也從喜歡玫瑰色的港台文化變成了DC的粉絲,我願意想像這裡這麼匆忙,其實是另外一個版本的哥譚市罷了。
車廂裡,飛快搖曳急馳。這時候,是我思緒最放鬆飄揚的時候。細心觀察千奇百怪的人類,彷彿每一個人都是獨特的標本。有人低頭刷著霸總仙俠的短劇,沉浸在另一個架空的世界;有人飛快地滑動屏幕,追逐著每一個熱點直播;有man-sreader大剌剌地坐著,伸展得毫無顧忌,任憑別人無處落腳;也有戴著耳機放空自己的人,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當然苦與苦之間隔著階級,總有看起來就會让你揪心一下的人,那些背著沉重包袱的打工人——他們往往年紀偏大,局促不安地坐著或站著,小心翼翼地瞄準著站牌,生怕坐過站,彷彿這一趟地鐵就是他們一天生計的關鍵。
通勤像是某種無聲的巡禮,每一雙疲憊的眼睛、每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每一個捕捉到又不太確定的瞬間,短暫相逢,彼此沉默卻又彼此映照。
帶上耳機,我又要回家/上班了,一切都只是腦海裡的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