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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珮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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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中的夢 (The rarest hornbill)

廖珮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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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國開放出國旅遊的現在,我又憶起了那個夢與現實。流浪癖持續發作中......

最近流浪癖大概是又發作了。

前些日子,我夢到我在一片荒漠拖著帳篷行走,(我依稀記得自己本該是行走在一片森林之中,怎麼走著走著就變成沙漠呢?)夜幕低垂,我摸黑走入一片灌叢中,搭起棚子睡去,隔日清晨猛地驚醒,上頭一隻巨鳥嘣嘣嘣地叫(別問我帳篷呢?總之它就是消失了)。我知道那是一種警戒音,我在一窩巢的正下方(居然沒被鳥屎砸到?牠晚上怎麼就沒襲擊我?),巨鳥越叫越大聲,我慌張收拾行李,一邊對牠說我會趕快走,拜託別叫。

牠「崩嘎—」一聲長音,筆直朝我襲擊而來,我醒了。

我趕忙翻開圖鑑確認,那隻巨鳥有著咬鵑的頭型、犀鳥的盔,宛如咬鵑、犀鳥及各式熱帶雨林鳥種的拼裝體。

我意識到自己懷念起那些在熱帶雨林行走的日子,那片雷雨過後,水氣宛若飢渴的蚊子直撲而來,包覆整身皮膚,潮濕黏膩。濃霧壟罩,不論怎麼抬頭,僅能看到一片模糊黑影的雨林。嘣——嘣——嘣嘣——嘣嘣嘣——吚哈哈哈哈哈——盔犀鳥的鳴叫,充斥整片雨林。

我發瘋似地翻開硬碟中2018年的檔案,卻怎麼也翻不到濃霧中盔犀鳥的身影。

就像夢一樣。

我一邊連絡友人,請她有空翻找盔犀鳥的照片;一邊對著婆羅洲鳥類圖鑑,同時上網查閱盔犀鳥照片與音檔。確實是啊,圖鑑與網路中盔犀鳥的身影都與我腦海中的場景一致,但怎麼就是找不到?

就像夢一樣。

正當我已經幾近放棄之時,友人傳來檔案,我一邊閱讀婆羅洲鳥類圖鑑上的描述性文字,一邊點開檔案。

高聳的樹,修長尾羽擺盪於樹梢 (look for the long tail feathers, grey with white tip, 灰色只有末端為白色),巨大與身體比例無法相襯的喙與盔突 (has heavy solid ivory bill used in aerial clashes in territorial and feeding disputes, 有著在空中用來爭奪領域和覓食的巨大象牙色的喙),導致牠不知怎地感覺有點駝背。

牠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耳邊,嘣——嘣——嘣嘣——嘣嘣嘣——吚哈哈哈哈哈—— (call: the most distinctive bird call in Borneo, a series of identical, loud, hollow ''took'' notes, gaining in speed before drawing to an amazing climax of maniacal laughter and ''tee poop'' notes, 婆羅洲最有特色的鳥鳴),笑聲迴盪整片雨林,揮之不去。

因為雨林中突如其來的氤氳水氣,圖鑑中的任何描述性顏色皆無法如實顯現,僅有一身黑影,就像雨林中的夢 (The rarest hornbill, 最稀有的犀鳥)。

我揉揉眼睛,拍拍臉頰,確認自己醒著,真的醒著。

盔犀鳥 Helmeted hornbill,攝於婆羅洲丹農谷 Danum Valley Borneo。感謝友人翻開硬碟提供照片,讓我確定我們與盔犀鳥的相遇不僅僅是夢。Photo Credit: 馮孟婕
盔犀鳥(Helmeted Hornbill, Rhinoplax vigil)(維基共享)

本文為2021年5月的日記改編。描寫當時晚上作的夢,與現實(2018年8月)交織而成的如夢似幻的記憶。在各國開放出國旅遊的現在,我又憶起了那個夢與現實。

盔犀鳥(Rhinoplax vigil)為亞洲大型犀鳥之一,如其名,有著一個顯眼、巨大的「頭盔」(盔突),為實心構造,約占盔犀鳥本身重量的10%,用來爭奪領域等時候使用,卻也因此引來殺生之禍。

這種頭盔在手工藝品店被稱作象牙紅,或者是鶴頂紅,被用來雕刻裝飾。其價格甚至高於象牙,因此,盔犀鳥面臨盜獵及走私,是東亞及東南亞各國的主要查緝對象。在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所列的紅色名錄中為極度瀕危(CR, critically endangered)物種。

因此,能瞥見盔犀鳥好好的生活在這片雨林,還能聽到牠「嘲笑」(如下)的聲音,我真的覺得很幸運也很欣慰。

盔犀鳥的鳴聲

延伸閱讀:

懷璧其罪:盔犀鳥因「鶴頂紅」而嚴重瀕臨滅絕 (泛科學)

拍攝內幕:神秘的盔犀鳥難拍到我們差點放棄 (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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