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構的隨筆》№.20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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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雖不信鬼神之說,但看著那些心里帶著祈願的人們,他們虔誠的面孔,最多也只問一句:那麼妳相信嗎? 無論回答是如何,都不會再問下去。只要他們相信並安心,就夠了。遠勝多少人找藉口安慰自己,已經放下了。相反的,根本一直都壓在心頭。 如果有所謂的上帝,那麼我們的人生也不過是向祂借來的,時間一到,還是要還給祂。不是嗎? 可能我太相信進化論,所以上帝祂在我的文字里,只能是假設的。在網上我寫下的文字,多是即興之作,是不講條理邏輯的。咻的一聲。也許我的思緒又想跳進另一段文字。 上帝呀!可以告訴我嗎?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我的,而不必再還給您的。被您善待的人,不過是向您借了件好東西,終時,仍是得還給您。 被您糟蹋的人,好像也沒什麼管道向您控訴,就算有,您總是愛說您有您的旨意。真是他媽的神呀! 在這借來的生命里,也許需要去斤斤計較或細心經營的,可能只是時間及各式各樣的感情。對嗎?神。 朋友的父親過世。想見見這位連泛泛之交也談不上的朋友,去了一個喪禮。 太久沒見也根本就不太熟,上了柱香就坐著听她說話。其實一早就想見見她,卻想不到是在這種情況。更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記得我又抽煙又灌酒的從前,以及一點點她不說我無論也不會記得的從前。 在她面前,雖然四目交投,但我知道她根本看不見我,因為家族性糖尿病的關係,她早就弱視了,並失去了工作的能力。而後將變成瞎子,身體機能也將失去免疫力。我不清楚她的病史,是什麼所謂家族性糖尿病。更叫人痛心的是:她的哥哥及弟弟都走在這條路途上。 當時有兩個同事在旁,想多了解她的處境也不便開口。這樣的場合,不多說話是唯一的選擇。 見到她時,與我以前看到的她,真的判若兩人。這個判若兩人的字眼告訴了我,她病得有多嚴重。雖然她一直坐在我對面說個不停,但隱藏在背後的是怎樣的一種呼天不應叫地不靈。 她的病,問過了滿天神佛,甚至連前生做過了什麼才走到今世的業障,都一清二楚,听她淡淡平板的語氣一直在說著。 我問了一句:那麼妳相信神嗎?相信。那就可以了。 她的心其實無法靜下來。我問她平時做些什麼,她說看電視,我想是听電視吧!她補充說了自己的耳朵是多麼的敏銳。我只能淺笑。 听她一席話,主題無非是她的心無法安寧下來,听經文作加持什麼的,只為撫平已無計可施的心亂。 今年三十四歲,發現病情的時候該是二十多吧!但為時已晚,眼睛動過數次手術,有一年做了三次。現在什麼都不能吃,腎肝也出問題,還不打算洗腎,理由是一洗,要換的時候就比較麻煩,實情我也不清楚。 我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麼,臨走跟她要了電話,想來她不會相信,我這連泛泛之交也談不上的朋友會致電給她吧! 像毛蟲一口一口輕咬著心葉的慌亂,或許我更有經驗幫她疏導掉,或許她更有經驗幫我疏導掉。如果能夠,真的希望她的心能夠平平靜靜的緊隨著她過日子。 在她面前,我希望真的有神,至少她會覺得所受的一切都有依據有因果,接受我們無法理解的安排,接受擺弄我們的命運。 但是根本就沒有神呢?今生不過就純粹一場冤枉而已。 我不懂了,或許我該與她通通電話吧!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唐突呢?她會不會覺得我在可憐同情她?這一切我都不懂了。而我只是將心比心,她的病也許沒有誰幫得上忙,但我相信阻止痛苦的毛蟲咬嚼她的心葉是很多人都可以做到的。 可是不久以後,她遠離人群,燃掉絕望的火,自殺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呸呸呸! 忘記了是在哪里讀過的一段文字,還是听過的一段歌:(後來想起了是李夀全的《殘缺的角落》) 讓我為你 吹奏一種生活 幸運的你 不曾經歷過 不需要同情 也不要施捨 殘缺的我 也有生命的歌
【後記】這些文字久到我已經忘了這件事那個人。坦白說,我的觀念亦起了些變化。神的存在與否,已經不再那麼堅持。而達爾文是我成長時期接觸到的主要人物之一。一直見証著進化論從被懷疑到現在的無可置疑。當然,還是有了,只是比率反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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