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为了来台旅行而吃的“苦”_疫情下我“被迫”旅居台湾11
在中国生活,辛苦在于会经历很多“此路不通”。体制和体制里的人的思想,创造出很多不必要的路障,放在你要通行的笔直道路上,他们消耗着你的精力和时间,让你退缩,让你麻木。
自由行被禁之前,大陆人来台个人游,除了台湾核发的单次入台证,还要在大陆户籍地公安部门办理台湾通行证和单次G签,比去欧美程序更复杂。那时还是政府小职员的我被列入“出国境备案人员”,办G签需要“公函+领导签名+单位印章”。有段时间我借调在外,每次都需请求原单位把材料邮寄过来。
然而到了办证中心,总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辛苦“发生。工作人员看一眼我的材料,又看一眼她的电脑,皱着眉头:“你这里签名三个字,我这里备案签名两个字,你领导到底是谁?”我这才想起原单位半年前换了负责人,人事部竟然没去变更。经过我再三恳求,工作人员同意不用重新预约,只需三天内补送材料。打了一轮电话后,第二天收到换了签名人的新文件,却发现漏盖了单位印章。第三天签名印章终于齐全,办证中心的人还是摇了头,“签名字迹不一样啊,一个楷书一个草书。”她找来主管鉴定,结论也是不-合-格。不过,见我满头大汗赶路而来,她发挥了最大同情心,允许我把电脑屏幕上的字迹拍下来给领导“照着签”。就这样,一个简单的G签也要历经磨难,几经辗转。
辞职之后满心欢喜迎来人身自由,处处看人脸色的苦日子终于结束了,G签可以在自助机上完成。两张台湾通行证插进去,我成功,老公失败。一查才知,政策修改,非本市户口的配偶不可用自助机签注。为了拥有多次来台的自由,我们决定把老公户口迁到广州我的集体户。
于是来到户口所在的街道办。办事员问我借户口卡的事由,我说办配偶户口投靠。他白了我一眼,”那-不-可-以“,我说我是根据市里的政策去公安那里办,只是过来借一下户口卡。他说,”你的户口都还没有年审,你先去国土部门办了无房证明才可以借!”可是我的户口迁来才不足三个月,而且是经公安审核后才迁来的。“可是我们街道这边没有审啊!”我们的对话变成了争论,争论变成了争吵。最后还是办了无房证明后,街道办才肯借出户口。
老公的户口顺利迁入了,我的台湾看牙之旅也开启了,可谓苦尽甘来。自由行签证虽然每次只有15天,想想自己在办证路上的辛苦,便也觉得能来就很知足。
然而从植牙的手术室刚出来,就收到自由行中止的消息。“我的牙植了一半要怎么办?”移民署告诉我可办医疗签证,不过老公陪同就需要回国办理婚姻关系公证书。
这次又来到公证处。公证服务是收费的,我想可以花钱少烦扰那也是值得的。公证处为了保护隐私设立了独立小房间,女公证员却让我和另一位带着海归儿子的母亲同时进她的办公室。她一边问我广州植牙不好吗用得着去台湾吗,一边问那位母亲儿子在意大利不好吗为什么要回国。见她与那位爱国的母亲达成了价值观的一致,我也没有多聊,询问了领证时间后缴费离开了。女公证员在“预计出证时间”的最后一日打电话通知我可以去窗口领证了。搭车一个半小时来到领证处,我却被告知公证书还在公证员手上,而公证员的门上了锁,人不见踪影。几乎问遍整层楼,才找到一位好心同事愿意帮我联系她,“她说有事外出了,没想到你这么快来拿证,让你下周一再来。”
在中国生活经历的这种“办事难”之辛苦数不胜数,很多人早已习以为常,很多人不以之为苦,很多人以托关系办事作为解决之道。遇到非常不合理的对待,我会打政府热线投诉,我还是期待我的城市能有好的改变。
有时,我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一种矛盾的轮回,为了短暂逃离这些事而去台湾旅行,为了去台湾旅行又不断地经历让人身心疲惫的这些事,每一次我都努力克服困难达成目标,然后又出现新的困难。也许,旅行于我而言是灵魂的一种反抗,是身体对压抑的灵魂作出的一种妥协。
但在台湾的我很开心,我喜欢走在一条路上看到有路牌或者指引告诉我此路不通,简单的提醒里有一种关怀和尊重。那些时刻,彻底从心塞琐事中解放出来,即使是暂时的,也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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