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咪咪貓的塗鴉│義消林容生

黎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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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淡水沒幾天,忽然見到這隻黃色貓咪的塗鴉,本來以為是小朋友的作畫,但想想這個高度,小朋友畫不到吧?


搬到淡水沒幾天,由於當時還沒有開學,有些吃的店沒開,走遠了一點,看看附近的店家,卻忽然見到這隻黃色貓咪的塗鴉,本來以為是小朋友的作畫,但想想,這個高度,小朋友畫不到吧?


首次遇到咪咪貓的地方。


「友善的小店」?旁邊是生活雜貨店,難道是指這家嗎?由於有種迷因圖的ㄎㄧㄤ感,幫友人拍了一張照,本來以為只是有趣的圖像,沒想到後來走進北藝大校園,居然也有黃色小貓?查了資料才知道,原來這是淡水的瓦斯行居民,林容生先生的塗鴉。

本來是好奇查查,恰好看到Giloo有他的紀錄片,2020年公視學生紀錄片《咪咪貓的奇幻之旅》,二十五分鐘左右,剛好配飯來看,以為是講述繪畫起源,實則介紹林容生從事瓦斯行工作,如何看見淡水居民的(豪宅與海砂屋的差距)互動,並在工作之餘,路上塗鴉咪咪貓的過程。


來自粉絲專頁「淡水咪咪喵一生堆 - '・ω・'」


約莫二十幾年前,林容生作為義消,時常跑火場第一線,幾乎在打火圈子無人不知,而九二一大地震時,他為了拯救一名小女孩,不顧火場的高溫濃煙,把自己的呼吸器提供給她,因而自己嚴重嗆傷送醫,爾後終於搶救成功,但也因肺部狀況不如以往,無法再進行義消工作,轉而進入瓦斯行。

繪畫咪咪貓的初衷,在於他經常送瓦斯的時候看見交通事故,因此漸漸地在那些曾看到事故的地方,找個電線杆或牆面,畫起咪咪貓,提醒用路人,注意周遭的環境狀況,有時候也有私人推薦的店家,便畫上了咪咪貓。


來自粉絲專頁「淡水咪咪喵一生堆 - '・ω・'」


不過林先生在2018年因病逝世,目前已未能再看見新的作品,而紀錄片中,他開的小店,據網友分享,今年八月已經收攤,而中尾君(虎斑貓)也已經逝世,有些可惜,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了。


紀錄片《咪咪貓的奇幻之旅》/ 林容生與中尾君


雖然剛搬到淡水不久,在不同地方看見咪咪貓,仍會有種「哇,這裡也有啊!」的感嘆,可愛的筆觸與親切地介紹,聽說在淡水的知名景點都有,例如紅毛城、小白宮,若之後有空實地踏遊,各位應該能找到咪咪貓。

看完紀錄片後,我搜尋到粉絲專頁的公開文章,是他前妻的話語,講述林先生在生前對於九二一大地震的救援工作,所罹患的PTSD(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對於那些來不及拯救的人們,事後拿到消防金龍獎,他的內心深感沉重。

在片子當中,他曾說:「我拿這塊獎牌的責任很重,尤其是領到這塊獎牌,它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面的。沒有災難發生,是我最由衷期望的。」

文章內容也提及,患有PTSD卻不願就醫的林先生,具有檯面上看不見的身心與生活狀況的糾纏,閱讀長文之後,頓時心情低迷起來,咪咪貓的象徵意義仍舊樂觀又親切,但是背後要如何撐起這樣的人生?不斷付出卻無法照顧自己真正的需求,一路走向生命的終點,卻是令人難過的事。

我忽然想起台劇《火神的眼淚》中,消防局裡的一名老屁股,時常對局裡的事情隨便做做,但年輕時卻是完全相反的態度,正因為非常熱愛打火工作,相繼面對同事、自己的職災狀況,卻被上級與外界的態度所打擊,因此磨滅了對工作的熱情,甚至對年輕職員酸言酸語,正是反映了內心創傷沒有受到平撫,轉而攻擊他人的例子。

同樣是創傷,一則是繼續燃燒自我,直到殆盡;另一則是縮回自己的殼內,極力嘲笑他人的努力,不論是哪一種狀況,總是心酸的啊……雖然林先生已不在世,但若是身旁有類似情況的親友,希望有機會能夠多留心,透過同理心的陪伴,尋求相關的心理諮商,也許會開啟另一條道路的機會。

下次有機會來淡水,也許你會在路邊看見咪咪貓,親切地跟你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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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 BY-NC-ND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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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納黎明天光,百納海川。喜歡故事創作、影視作品分析,亦是社會觀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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