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2022 | 告别上海的家,重新上路
2022年对我而言发生的最重大的事情是告别居住了3年多上海的家,搬到澳洲开始背包客的旅行生活。
7月离开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明白离开上海意味着什么。当时被能离开被疫情锁住的城市,重新能做回自由自在的世界公民的兴奋感包围。2022下半年也确实如计划所进行,旅行了3个国家,从英国到泰国到澳洲,体验了异域文化和美好大自然,认识了一群背景各异的背包客。
自由旅行的代价是我失去了上海的一个家。但是现在回头看,上海是我人生30年里第一次有了一个真正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因为我有了一群可以被称为chosen family的朋友,一个真正的社群,一群真正可以互相理解的同温层的朋友,包括我认识十年的最好的朋友也终于跟我一起同住一个城市。多个好友住在十来分钟路程之外,随时见面,周末一起吃饭宅家看电影,走在市区路上也能偶遇。每个月都可以看到极具创意的变装秀。这样的社群弥足珍贵,可遇不可求。
2022是我失去一个家重新成为游民的转折点。而我非常怀疑我会在澳洲能够重构那样的一个家。那种社群可能就只有上海那样的环境才能构建出来。
同温层这个词是2022年流行起来的。疫情三年以来,2022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是最难熬的一年。外部的大环境压力逼迫大家团结起来,形成可以彼此安慰的社群。在那样的环境生活,你不得不去思考很多大的问题。
离开上海后,我感觉离各类社会议题变得非常遥远。“岁月静好”可以用来概括现在的生活。尤其澳洲这样的地方,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可以忧虑,人人只需专注自己的小世界。
上海的生活当然不是完美的。除了自由旅行,另外一个促成离开上海的原因是内卷的职场环境,而来到澳洲这样的国家我应该会有更多更好的机会。
有一个现象非常有趣。在上海的时候我对外国人总能获得比中国人更多机会非常不爽,外国人享受特权和高薪,中国员工却必须不停内卷竞争。现在到了这个樱桃农场,看到欧美白人背包客与阿富汗难民妇女在同样岗位做着同样的事情,获得一样的薪水,不得不说有点解气。
澳洲地广人稀,自然丰富,给背包客很多机会去体验不同的职业和风景。你可以住在房车里,一路沿着海岸线流浪。你可以一路打零工,赚够钱继续上路。你可以在大堡礁的岛屿工作,兼顾赚钱和享受沙滩阳光。你可以去塔斯的社区做志愿者,帮忙搭建房子换取免费食宿。你可以深入北领地的土著社区,去看神奇的乌鲁鲁巨石。
澳洲打工度假能做的事情比我之前预期的还要多。这要感谢澳洲的好天气和丰富的地貌。
一路旅行也意味着没有固定的base,要一路流浪一路相遇一路告别。面临一直想着下一步去哪里住哪里做什么的实际难题。
到了澳洲后离疫情也非常遥远。12月疫情蔓延,我认识的人几乎都阳了。这样的转换相当突然。几个月前一个阳性意味着一大波密接被送去方舱或者酒店隔离。而现在问“你阳了吗”就跟问“你吃了吗”一样正常。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我是到我妈阳了几天后才得知。隔了一个半球,与家人的关系变得比之前在上海的时候还疏远。与家人的亲密关系的处理,可能是我们这一整代人绕不过的宿命。当我开始在南半球流浪,会重新去思考家是什么,我的家在哪里,如何可以跟我的家人更亲近一点。在农场工作有很多阿富汗人,他们通常拖家带口,我跟一个阿富汗阿姨聊天,她指给我看她儿子女儿,她姐夫,她表弟都在这里工作。这让我想起福建,福建人做事也喜欢拖家带口。
30岁未婚,居无定所,为自己而活,这是我自己对人生的选择。但是从我父母的人生经验来看,他们一生为了家庭而活,看重稳定牢靠的生活方式。我们隔了一代却生活在两个价值体系里。2022年算是与家人更坦诚的一年。由于生活上更有底气了,于是分享自己生活方式的时候也更自信;心态上也稍微沉稳一点,开始学会去找共同话题,跟爸爸谈车子,跟妈妈谈饮食做饭和家族八卦,避免开会引起吵架的话题。
现在回头看,2022其实做了不少走出自己舒适圈的事情。1月与妈妈出柜,3月第一次养了一只小狗,6月在家举办沙龙讨论社会议题,7月学会了游泳,7月辞职旅行,9月帮NGO筹款,10月在澳洲买了人生第一辆车,今年还开始认真尝试写公众号。
后来回头看,做完这些事情其实对我的自我探索和建立自信都有不同程度影响。一直以来我挣扎于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想要什么。也挣扎于如何跟人表现出真实的自我。
对于2023,我期待会是一个更好的一年,能有更多快乐时光。
手上已经不少待办事项。第一是旅行。出国后仿佛感觉世界又再一次在面前展开,有太多地方想去:东南亚,美洲,中亚,南欧,印度。第二个是希望能完成职业转型,减少需要用劳力或时间换取金钱的工作,增加多元收入渠道。第三个是发展更多技能,最近非常感兴趣的是学劈材,骑马和建房子。第四个是希望能挖掘身体的潜能,能更好的进行在大自然里的冒险。
祝福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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