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
《南国》
如果生活失去信仰
如同潮间带 弥散性崩坏的一片片生态
心灵的沃土 愈渐干涸 龟袭 腐烂 溃败
精神的庙宇 被连根拔起地拆 仪式不复存在
在折叠后 悬浮着 趋之若鹜地 对着虚荣朝拜
一如膝状根 对翻腾的工业 下跪求饶之姿态
一如探照灯下 呆滞的蟹 被强迫症吞噬 掩埋
可是亲爱的 当人类已习惯 在垃圾堆里玩海
我该怎么描绘 童年记忆中 七彩缤纷着的
不是白色污染 而是 赤子般的热爱
如果声音失去色彩
一如富营养化的湿地 被入侵物种覆盖
思潮中生物多样性被训诫 压抑 扼杀 制裁
只剩歌功颂德 像艳俗丧葬队 在为消亡喝彩
繁殖过剩的机密 在泥潭演绎着 被鸭破者剧场
一如角力的招潮蟹 于千疮百孔间 修复着生态
却只许在地底 内卷着一小撮 没有未来的未来
一如海漆 只在剖开的横截面 默默地 自顾自纯白
而阳光普照下 沟通变得异化 割裂 艰难 无爱
可是亲爱的 当情绪狂潮 如海啸般袭来
我该怎么抵御这 以爱之名 相互伤害
在这人和人如沙漠般 原子化的世代
如果家园失去情怀
疾驰的云 投奔向夕阳的怀 归乡般心潮澎湃
岁月的雨落在空心的渔村 诉说旧故里草木深
而咸咸的海风 一如古老浓郁海洋文明 镌刻在
子民们血汗和泪 风干后也就溶在 城际的茫茫人海
一如街旁榕树 被钢筋丛林撕扯出 藕断丝连的模样
伸长的气根用力触及 摄取 历史记忆的厚重土壤
可是亲爱的 当乡愁如台风过境 霍霍而来
当悲伤的憾事 如海水倒灌 泛滥成灾
我该如何 将回忆折成纸船 施放入海
却又期待它 乘风破浪 抵达南国彼岸
把无处诉说的心事 写进漂流瓶的诗 寄给深海
让我们学习海榄 依偎成支柱根 然后向上生长
让我们学习秋茄 胎生出胚轴一般 坚毅的梦想
退潮后 梦想落地生根 萌发着 蒸蒸日上的希望
2020.11 by 钱小壕
很有幸还能在2020年参加银杏基金会的海内参访活动——这个“有幸”主要是庆幸,在2020年已成熟世故的我,依旧初心不变—— 能够赤诚地、义无反顾地参与到这个和我自己做的事没有直接关联、也不能直接变现的活动当中。
如果说“初心”是一种品质,能够走上“ 社会创业家” 的道路,致力于解决社会问题的人,我想一定会天然具备这种优质品质,这一点我在是次参与的小伙伴们身上都能感受得到。
这次参访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任务,是创作一个可传播的作品。最终我选择了产出一个我不算擅长,但算是有点小经验的作品形式——素颜韵脚诗 (点阅读原文可看到我最近录制的诗歌播客),也就是上面这首《南国》。
但我发现,虽然 素颜韵脚诗作为新诗是相对而言比较浅显,而且由于像歌词一样押韵所以朗朗上口、利于传播,但作为一种诗还是会有一定的阅读门槛,毕竟我不像白居易做到“老妪能解”,这首诗也不像《小鸟在天空消失的日子》一起厉害:又易懂又有深韵。所以,我决定跟N年前写的《乐清湾》一样,再附上一篇解诗文。
南国
首先这个题目《南国》,是为了对应十三年前在去石家庄读大学时写的《北国》,两首诗有一个共同的主题,是对人性纯真、善良面的向往。
“诗佛”王维最脍炙人口的《相思》“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当中,南国指代的是南方。
此处我写的题目“南国”,自然是指代这次海内参访的目的地海南岛,这个灵感还来源于小时候最爱吃的“南国”牌零食,比如椰子糖和椰丝;还有歌手张悬也唱过一首《南国的孩子》,这首歌标题里的孩子,我的理解是歌颂台湾岛原住民的勇敢、纯朴的精神特质,同时也是一首叹惋原住民文化被侵蚀议题的哀歌。
如果生活失去信仰 如同潮间带 弥散性崩坏的一片片生态
不知道有多少屏幕前的观众跟我一样,以为“红树林”是一种红色的、可长在水里的植物的林子?反正我是在 这次参访的第一个主题——红树林保育工程中才彻底了解,原来红树林是一种跟草原、热带森林一样的生态系统,也无数生物的统称,而非同一种植物。由于这种生态系统的特点是长在潮间带,也就是陆地和海洋之间的地、潮起潮落的地带,所以专门把它划分为一种。
而为什么这种海陆间的过渡态,两栖生物种群很重要,重要到需要保育呢?我可以举的最直观的例子是,它可以抵挡海啸,尤其是印度洋海啸后人们越来越多地意识到,曾经对红树林的过度砍伐让人类自食恶果。
这里有个小视频《百秒红树林》,大家可以学习、参考。
而从红树林身上我学到的两个重要的哲学启示:
第一:语言是有边界的,而且自带权力意志。
现实世界就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就像海洋/陆地之间还有红树林地带。
比如酷儿理论,脸书上有56种性/别用来供人类选择自我认同,但即便是五万六千种也永远无法划分完真实世界中人类的多元程度;而生活中、网络上我们常常看到人们为立场争执、站队,比如什么左翼右翼,“蓝丝黄丝”,川普拜登……其实在大自然看来都是蛮触之争——因为我们都被语言的巴别塔和它自带的权力意志给控制了,这也就是所谓的“读书读傻了”:知道概念越多,由于对这些概念的了解脱离实际的体验,反倒容易变得囿于成见、犯“何不食肉泥”的错。
人们都相信语言是真实的,所以才会使用同一种语言互联,可是亲爱的,语言的本质就是虚伪,但它越接近真实才越有意义。不明白这个本质,就容易执迷不悟,在语言的魔力里转圈圈。
二是作为行动者,要有一种大局观: 小智者争当万兽之王,大智者愿为一片森林。 这也可以结合到《有限游戏与无限游戏》这本书里的哲学理念,一棵树的存亡是有限游戏,一片林子的繁衍是无限游戏。现实中的实例,我在前面的文章《 广州三大同志公益机构 》中的同性恋亲友会,现在就是一片全国同志们的生态系统。而像银杏基金会,则是公益行动者们的生态系统。
愿为森林,是一种无我而无不我的境界!
精神的庙宇 被连根拔起地拆 仪式不复存在
在参访中段的几个台风天,我们来到一座儋州的一个小渔村,跟着当地村民李想老师,在一座文革时被拆之后又重建的天后宫对妈祖烧香祈福,之后行程我感到一路上都很平静、顺遂。
关于人类文明,我脑海中常会回响起张悬《城市》的歌词:“在土地上的归神所有”。人类一种因为信仰才能走到今天的生物,这个信仰的意义并不在于它本身是否真实,而在于因为相信的力量,所以人类一步步实现它、最终把它变成真实。
这也是《人类简史》这本书一开篇的启示:人类是因为相信故事、相信还没看见(不存在)的事物,所以才一步步成为人类。
而在当今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常常是在消解信仰和仪式感,尤其是精神文明的价值。就如同把一根树连根拔起,摊在路边,精神生活的“庙宇”亦复如是,光从我们大部分人都是汉民族,却不认得汉服便可见一斑,参照日本韩国依旧会把端午节穿着韩服、和服祭祀当成生活常态,我们则是把这些文化都驱赶、隔离、裱框进博物馆,供人瞻仰、观赏,却唯独与活生生的生活无关(除了拍照打卡发朋友圈)。 应了那句老话:身体跑得太快、灵魂都跟不上了。
前几天我发了《五十年前的那一场同志游行……》一文(我是同志牧师欧阳文风公众号小编)后我便设想,如果是在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整个社会都不再相信婚姻的价值,也不再追求婚姻的仪式感,那么婚姻自然会失去对自己和配偶承诺的约束力,也就失去作为婚约的意义。所以听说现在我国离婚率是接近一半,两对结婚就有一对离,婚姻变成了真正的“爱情买卖”,只剩下法律层面那点可怜的制约。所以你会看到,上海用假离婚来买房这类现象,也会听身边的人说现在婚姻中出轨几乎是惯例…在这样的情形下,连异性恋都快抛弃婚姻了,同志还在追求同性婚姻的平权,固然显得讽刺……
所以我的观点是,能够保全对精神价值的追求,这是追求婚姻平权的根基。
在折叠后 悬浮着 趋之若鹜地 对着虚荣朝拜
“折叠” 和“悬浮”这两个词的典故,前者来源于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赫景芳的小说《北京折叠》,后者来自我老家温州出的人类学家)——项飚,最近很火的“悬浮课”。
这两个词都是十分贴切地形容了我对当前社会现状的理解,它和制度与发展之间的关联。
在读《北京折叠》这篇小说时我正住在北京,经历了“驱逐低端人口”时期,这个议题在最近还被另一个形象的热词替代——内卷。
而悬浮这个提法,项飚用它来形容一种“国民心态”:永远向外看、而不能安住于当下,带着这种心态做事、生活,就永远不会感到幸福,因为你并不了解远方是什么,一切行动的原动力不是来自于追求那个远方的yes,但却是出于对现况的say no和不满,这就如同出于恨(而不是出于爱)地去追求爱,却想得到爱一样内卷。
太多人都在向外追求,追求一个“别人家的”幸福(虚构的价值标准),然后把自己流放在这条路上,不得安宁……
一如膝状根 对翻腾的工业 下跪求饶之姿态 一如探照灯下 呆滞的蟹 被强迫症吞噬 掩埋
“膝状根”是红树植物根系形状的一种,顾名思议像人的膝盖。在参访时我刚好拍了一张照片。
其实我当时有种幻觉是,这些 膝状根很像动画电影《幽灵公主》里描绘的那些小精灵的头,或许这正是电影灵感的来源。
“呆滞的蟹”,则是我们在刘毅老师的指导下,在夜晚用探灯照玩海边的蟹,发现它们果然蠢萌 蠢萌的,一用灯照就呆住了,就像被造物主设定好的程序。
但人类不也是如此吗?我们常常没有觉察、不带正念(Mindful)地陷入强迫症、抑郁/焦虑、应激反应的状态,被情绪/情感笼罩,或者只是跟着过去的习气和 惯性自动化运转,却又想要摆脱现状、改变命运。
浮生如蟹🦀命若琴弦。
可是亲爱的 当人类已习惯 在垃圾堆里玩海 我该怎么描绘 童年记忆中 七彩缤纷着的 不是白色污染 而是 赤子般的热爱
在行程的最后几天,我们安排了在文昌市龙楼的海边体验捡垃圾。
这个体验会有点难受,但也很奇妙,好像法医在鉴定碎尸案现场,我们通过ICC垃圾数据卡对垃圾分类,可以拼凑、推导附近居民的生活和产业形态。
比如,我在垃圾中发现了大量装医用丁香油的瓶子,因为我以前当牙医时常用到,所以对丁香油的味道很熟。后来刘博士解释说,这些丁香油是用来麻醉附近养鱼场的鱼,让鱼在运输过程中存活得更久。
关于“在垃圾堆里玩海”,源于我老家的乐清湾曾经是全国一大良港,后来因为工业和生活垃圾的污染而渔业式微 ,我听到去海钓的朋友抱怨说“像在漂浮的垃圾堆里捕鱼”。
如果哪天这些我们收来的垃圾都漂满了近海,人们不得不在白色污染中游泳嬉戏,不知对于这样的“七彩缤纷”是否会感到很美好?还是天然地、更喜欢赤身拥抱自然的舒坦?
如果声音失去色彩 一如富营养化的湿地 被入侵物种覆盖 思潮中生物多样性被训诫 压抑 扼杀 制裁 只剩歌功颂德 像艳俗丧葬队 在为消亡喝彩
参访的第一天,我们便到了海口棠甘村的一片河塘“躬身入局”,体验下水打捞外来入侵生物。
在打捞过程中我提了许多生物课问题,如同给自己中学补课一般。原来外来入侵物种之所以要去除,一是因为它们是人类活动带来的、而非天然存在,二是当地的生态对它们没有防御,这会导致原来自然的食物链形态被打乱,有些本来在本地的生物会消亡、灭绝(例如目前全世界只有33只的海南长臂猿),因而失去生物多样性。
这让我们想到,我们的社会就像一片生态系统,诚如李医生所言“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如果不同的观点、多元的想法不能够自然地生长、流动,只剩下歌功颂德、所谓的“正能量”这一种统一的口径,那么这不是稳定,而是在沉默中累积灾难爆发的势能,如来势汹汹的疫情爆发。而到这个时候, 歌功颂德和“正能量”的宏大叙事就成了丧葬队上一支 喧闹、艳俗的丧歌,讽刺般地在为消亡喝彩。
附:《如果允许发声,艾滋不会暴增》
繁殖过剩的机密 在泥潭演绎着 被鸭破者剧场 一如角力的招潮蟹 于千疮百孔间 修复着生态 却只许在地底 内卷着一小撮 没有未来的未来 一如海漆 只在剖开的横截面 默默地 自顾自纯白 而阳光普照下 沟通变得异化 割裂 艰难 无爱
“被压迫者剧场”是最后两天彬华同学带我们做的戏剧工作坊,让我印象深刻、感触良多。生命就像一场戴着镣铐舞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们需要点日神精神(做梦)让自己脱离日常、放松休息,更需要酒神精神(喝醉)让自己直面悲剧、虚无和挫败却依然庆祝、起舞,耳朵听见庸人听不见的BGM!
招潮蟹和海漆,是我们在儋州的新盈湿地穿着“美少女战士”长袜体验为泥潭除草(拉灌木,外来入侵物种)所学到的生物。
招潮蟹的特点是红色,雄蟹的一侧是大钳,用于对着配偶跟竞争对手互相角力决斗,还有在泥潭里挖洞筑巢、同时也为泥潭松土,让植物更好地生长。
海漆则是一种剖开后会流出白色汁液的树,有微毒。
很明显,这一整啪的诗句,主题是在表达言论自由和参与公共生活之于 人类社会的重要性。就像我现在一边写文章,一边还要自我审查,这就阻碍了好作品的自然生长,以及创造力的汇聚、碰撞。
当我们发现微博和微信群,包括在生活中,人们变得失去了正常地/理性/完整讨论问题的能力,变得不能把人事物区分开来看待,不断地刷肤浅的表情包、吸毒般沉淫在短视频多巴胺快感,对于稍微深邃一点的议题都会有“站队应激障碍”、非撕即舔、充斥语言暴力……这时候,我们该思索的是,是不是一些具体的人在使用了“反人类”的管理方法,致使我们的沟通存在如此普遍的异化、割裂、艰难、无爱,变得“别人的事雨藕无瓜”,变得感受不到他者苦难的存在,变得原子化、敌我矛盾化、逆公民化呢?
疾驰的云 投奔向夕阳的怀 归乡般心潮澎湃 岁月的雨落在空心的渔村 诉说旧故里草木深 而咸咸的海风 一如古老浓郁海洋文明 镌刻在 子民们血汗和泪 风干后也就溶在 城际的茫茫人海
在参访的这七日海南岛接连三个台风,那天我们在泥潭拔完草收工时,坐看起云,天空是台风来临前多彩的云层在疾驰着、夕阳的彩霞飞去,而且神奇的是它们还分了很多层,移动的方向还不一样……这样壮丽的美景,很难再次有机会遇见了吧?(很感谢那天贾穹老师提议一起看云 ^_^)
我们之后参访了几个渔村,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空心化,只剩下老人和小孩,而且都是收入偏低的人口(之前我写文章救助的病危感染者阿伟也是来自海南儋州),屋瓦常年无人打理而遍布杂草,让我想起周杰伦的歌词“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附:《一席演讲:杀马特,90后农民工史》
当七年前我来三亚当旅行义工时我产生这种感觉:这里的街景、夜市竟然跟我童年时的故乡——乐清 虹桥镇别无二致。这次来到海口老街,我也有这种强烈的感受,而我多年没回去过千里之外的虹桥镇,现在再回去,已是跟当年天翻地覆的差别…… 仿佛我漂洋过海来到这里,才终于找到了我童年时故乡的记忆。
然而海南是我的故乡吗?记得观音菩萨的发愿:常住南海……
我想,之所以会有这种似曾相识感的归乡感,兴许虹桥和海南岛都是基于同一种古老的海洋文明滋养而生长,而我和海南人一样,都是“海的子民”,所以我的血液里流淌的,也应该是咸咸的海风味……但最终,我们都溶解在了同一片海,城市文明的“茫茫人海”,因而我们都变得失去自我。
于是,背井离乡、失去故乡,成为我们这代人的宿命。所以我在诗里写道:
一如街旁榕树 被钢筋丛林撕扯出 藕断丝连的模样 伸长的气根用力触及 摄取 历史记忆的厚重土壤 …… 当乡愁如台风过境 霍霍而来 当悲伤的憾事 如海水倒灌 泛滥成灾 我该如何 将回忆折成纸船 施放入海 却又期待它 乘风破浪 抵达南国彼岸 ……
在诗的末尾,我写下我了对未来社会行动的思考和期许。
正如我在《我的简史》中写道,我的公益使命是 “用行动 推进社会大众对于人类多样性的认知,并激发人类之善举、让弱势人群得到更多帮助,促进全人类的(尤其在苦难方面的)理解、沟通与支持,以实现「全人类共同的心愿」。 ”
我想,在落实这个使命的过程中, 我要具备 诗人的浪漫主义和感性、 人类学家的敏锐嗅觉和克难精神,我要找到我的支持系统、建立我的团队,也要照顾好我丰富多彩、如生命般充沛的感情。
愿我们这些小团队,像海榄的支柱根,拧成一股绳牢牢地扎在土里,潮来潮去都如如不动;
也愿我们的梦想,像秋茄的胎生胚轴 般坚硬,机敏地漂浮着,等待退潮后落地、生根、发芽,再长成茁壮的红树林,让热带鱼们、底栖小动物们在中间自由地生长;
直到有一天,我们一起实现全人类共同的心愿!❤️
把无处诉说的心事 写进漂流瓶的诗 寄给深海 让我们学习海榄 依偎成支柱根 然后向上生长 让我们学习秋茄 胎生出胚轴一般 坚毅的梦想 退潮后 梦想落地生根 萌发着 蒸蒸日上的希望
*亲友会小正和彬华同学汇总了我们参访小伙伴的微公号~欢迎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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